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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复仇会

其实,于蕙真并没有看花眼。此刻的林子里,除了上官红袖五人外,还有十八个男人、女人躲在树后面,待上官等人走远了,他们才围拢到一起。这些人除了匡世东,个个用黑布蒙着脸,这是复仇会的规矩。复仇会成员之间互不往来,互不相识。复仇会员只认识匡世东,唯他之命是从,而匡世东能从他们的口音中认出每个人。在天佑国政府眼皮底下组织"复仇会"是三先生的主意,由匡世东出头露面。

有个男人的声音说:"哼!这些人得意洋洋,看他们还能神气活现几时!"

匡世东听出说话的男人是大佛村白地主的儿子白玉堂。在他们复仇会十八弟兄中排行第四。"四兄小心点,若被他们发现,坏了我们的大事!"

白玉堂怒气冲冲说:"大不了跟他们拚个鱼死网破,杀一个够本,杀两个就赚了!"

匡世东轻声说:"四兄糊涂!小不忍则乱大谋。我们复仇会不但要为父母兄弟报仇,更要从他们手中夺回天佑山,只等史督军大军一到,各位就是天佑山开国功臣!"

有人恨声说:"杀父之仇不报,我枉为男人!我家与他们前世无仇、今生无冤,凭什么冤枉父亲是奸细?既然他们把我家当敌人,我们全家只好奉陪到底了。"

此人叫陈栋梁,他父亲原是虎师的排长,在天佑国锄奸行动中被枪毙,罪名便是"内奸"。在复仇会称作"九兄"。

这时候,响起一个尖细的女声:"我们复仇会个个都有深仇大恨,跟天佑国誓不两立。老大你就下令吧,你要让我们怎么做?"

说这话的是"三姐",顾啸天的堂妹顾秀英。顾啸天死后,她也被株连,苦头吃尽,家产全部充公。

匡世东轻咳一声:"当前形势对我们复仇会极其有利,史督军的部队不久将会进攻天佑山,还有陆鼎新女婿带兵二万前来兴师问罪;此外,戚家驹的侄子率一万戚家军也来助战。

在天佑国,匪首杨时中病魔缠身,人事不省。杨匪政府中,内务部王涧之好高骛远,大话连篇,其实干不了实事,自会有人对付他。欧阳溶泉文弱书生一个,不值一提。鹰师远在三百里之外,鞭长莫及;唯有虎师三万人马战斗力不弱,然而与史督军他们十万大军相比,简直不堪一击。再加上我们复仇会趁机起事,里应外合,必定稳操胜券。

为此,三先生命令我们加紧行动,要做好两件事,一是暗中串联被这帮土匪残害的地主、内奸家属,人数越多越好。二是把史督军进攻天佑山的消息传出去,要搅得那帮泥腿子人心惶惶,也要让他们尝尝不得安宁的滋味。"

白玉堂恶狠狠说:"老大说得对,别看他们现在得意忘形地住着新房子,霸着我们的田地,到时候让他们一个个吐出来!"

顾秀英尖细的声音中充满杀气。"光叫他们吐出来是便宜了那些混账王八蛋,我要让他们一个个吃不了兜着走!让他们晓得老娘不是好惹的。当初他们是如何污辱老娘的?连老娘最后一块遮羞布都不给,让老娘赤身裸体游街示众,这些猪狗不如的东西!若不是为报仇雪恨,老娘没脸活到今天!"

复仇会员个个都扯直喉咙喊着报仇,匡世东心中欣喜若狂。到底还是三先生老谋深算,鼓动组织复仇会这步棋绝了。匡世东至今未见到三先生庐山真面目,但从他的身材、嗓音猜测,三先生一定是个头不高的老人,生姜还是老的辣!

匡世东忙让他们安静下来。"现在已到了生死关头,各位要小心谨慎,不可鲁莽行事,露了马脚!"

会员们点点头,先后分散离开。

匡世东回到顾寡妇住处是酉时,他匆匆吃了点东西,拉着顾寡妇就往房里走。顾寡妇说猴急什么,待我洗好碗也不迟。匡世东在她脸蛋上啄了一下说,待一会还要向三先生报告,时间不多了,还不抓紧一点!

不一会,房里就响起哼哼唧唧的声音,接着是匡世东大叫一声,便一切都沉寂下来。

天佑山的夜晚,浓郁的花香驱散了春寒,使春夜也显得温暖起来;淡淡的月光洒下,似乎给寂静的山野蒙上一层若有若无的薄雾,更加增添了妩媚、朦胧的春色。

约莫子时,顾寡妇家的门开了一条缝,匡世东穿一身黑衣黑裤溜了出来,匆匆走到墙角翻墙而出,然后直奔山上,匡世东跑到那棵千年古松树下,三先生已然盘腿端坐巨石之上。

匡世东忙拱手作揖。"属下该死,来迟了。有劳先生久等。"

三先生同样黑衣、黑裤、黑帽外加黑布蒙面,只露出两只炯炯有神的眼睛,射出逼人的精光。"值此非常时期,钦差岂可沉溺于儿女私情,置督军伟业于不顾?"

三先生的嘶哑、苍老的声音里充满阴森森的凉意,匡世东不寒而栗。他不知三先生是何等人,三先生却对自己的一言一行了如指掌,可怕至极!

匡世东颤声说:"属下确实该死。请先生降罪。"

三先生说:"钦差在顾寡妇母女之间游刃有余,享尽艳福,可曾想到分一星半点精神用于王长官身上?"

匡世东惊出一身冷汗。自己跟顾寡妇苟且之事何等机密,三先生从何得知?莫非自己时时刻刻都处在他的严密监视之中?

匡世东战战兢兢说:"属下已命荆妻打入王长官家中,不久定有好消息报告。另外,属下已把先生旨意下达复仇会,复仇会十八志士同仇敌忾、同心戮力,必能如先生神机妙算,到时象十八颗定时炸弹同时爆炸,把天佑国炸个稀巴烂!"

三先生冷冷地哼了一声。"想当初'师爷';也跟你一样踌躇满志,自以为'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到头来却落个鸡飞蛋打,误了督军大事不算,还白白赔了数百兄弟性命,把'五君子特遣组"的面子全丢光!'师爷';、'狱头';也成了枪下之鬼!倘若'钦差';仍象'师爷';一样掉以轻心,重蹈覆辙在所难免!"

匡世东想起那次三关之战,"五君子特遣组"误中杨时中的圈套,至今仍心惊胆颤。若不是三先生授权相机行事,由自己抢先将师爷一枪毙命,师爷就会落入他们手中,那就难保不供出自己!

匡世东低声下气说:"先生教诲,属下谨记。"

三先生声色俱厉:"钦差办事务必慎之又慎,譬如今日复仇会又差点被政府的人撞上,是也不是?"

匡世东大惊失色:几小时前发生的事他也知道,如此神速!莫非复仇会中也有三先生的耳目?

三先生继续申斥:"钦差务必加快速度拿下王长官,进而控制少年师。一旦有了眉目,督军立刻会挥师西进,你我出头之日便到了,倘若再有闪失,莫怪先生不客气!退下吧。"

匡世东喏喏连声,低下头缓缓后退。匡世东再抬头时,千年古松下已不见三先生的影子。

他抹了一把冷汗,悄无声息走原路翻过墙头,回到顾寡妇家,顾寡妇还在睁大眼睛等着他。匡世东钻进暖乎乎的被窝,一股令人心醉的香气扑鼻而来。若在往时,他必定按捺不住心猿意马,上下其手。可此刻,他竟然提不起半点兴趣,任凭顾寡妇百般挑逗,那玩意儿依然垂头丧气毫无动静。气得顾寡妇轻轻一拍,骂一声'不中用的东西';便转过身背对着他。匡世东也不招揽她,只顾自己瞪眼盯住屋梁,脑子里闪过许许多多乱七八糟的事情。想得最多的居然是枫林镇的齐姨。

天色微明,匡世东就急急忙忙赶回自己的家。顾巧珍刚起床,见他这么早赶回来,有点反常,便问他出了什么事?

匡世东笑着说:"没出什么事,我只是想问你得手了没有?"

顾巧珍佯怒。"没见过你这种男人,火烧屁股似的急着把自己老婆送给别人享用,你不是人,是畜牲!"

匡世东讪笑说:"还不是为报你的杀父之仇吗?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你以为我愿意让你上别人的床?"

顾巧珍冷冰冰地说:"还没动手呢,小女子脸皮薄,做不出这种下流事!"

匡世东急了。"还不快动手,再晚就来不及了。"

顾巧珍疑惑说:"有什么来得及来不及的?早几天晚几天就那么要紧吗?"

匡世东说:"你好糊涂。三先生催得很急,督军那边等我们的消息呢!"

顾巧珍佯作极不情愿的样子。"我再次提醒你,是你一定要逼良为娼。若是我当真得了手,你不能翻脸不认人!"

匡世东笑嘻嘻说:"哪能呢!倘若你控制了她,我报告史督军和三先生,记你一大功。"

顾巧珍暗笑说:"我一个小女人才不稀罕功不功呢。"

顾巧珍说完话,就急着赶到王涧之家帮他们煮早饭。

这些日子,顾巧珍和李芳菲混得很热络。顾巧珍有意讨近乎,处处顺着李芳菲的意思说话做事。她知道李芳菲很在意自已的容貌因怀孕而变丑了,她就不停地安慰她说是怀孕反应,正常现象,一旦生下孩子,仍然会恢复到以前一样。她说李芳菲是天佑国数一数二的大美人,和江多娇各有特点,平分秋色。倘若论起工作能力,江多娇就比下去了,连李长官的脚趾都算不上,要不王长官怎么不娶江多娇呢?哄得李芳菲心花怒放。

顾巧珍还有一个本领,她会按摩。李芳菲怀孕后觉得浑身不舒服,整天不是这里疼就是那儿酸。顾巧珍不厌其烦地给她全身按摩,捏手捏脚,李芳菲果然感觉舒服很多。尤其是顾巧珍一面按摩,一面还跟她滔滔不绝地说些闺房私密话,从夸她皮肤白皙、水嫩开始说到男人女人之间的种种不为外人道的秘密,惹得李芳菲心痒难挠,闭眼想着以往跟王涧之、陆翘楚等许多出众男人颠鸾倒凤的情景。心想巧珍到底还是孤陋寡闻,匡世东那么一点儿床笫之欢就让她心满意足,那儿比得上他们那些层出不穷让人消魂夺魄的手段?有时李芳菲熬不住了,就悄悄把王涧之那种让自己神魂颠倒的神勇功夫透露一二。她不敢把男人的手段和盘托出,怕引起巧珍的非分之想。

其实,即便李芳菲不谈这些床榻趣事,巧珍同样要勾引王涧之成其好事,如今听说他有此过人本领,便更加跃跃欲试了。

这些日子,王涧之过得心烦意乱,过剩的精力无处发泄,浑身不自在,他明白这全是因为李芳菲的缘故。以往,他随时都可以从江多娇和李芳菲那儿得到安慰,云雨之后非但未见疲惫之态,反而更加精神抖擞。和江多娇分手后,李芳菲对他愈加百依百顺,随叫随到。如今王涧之对她起了厌恶之心,不到万不得已不肯去碰她。即使跟她合欢之时,一看她变得丑陋的模样,想起她给自已戴上的绿帽子,就意兴阑珊,一泄了之,乐趣全无。这时候,王涧之才体会到以前久处温柔乡,身在福中不知福。

从此,王涧之到乡村巡查的次数更多了,一方面可以了解到生活在天佑国最底层的农民在分到田地之后的精神状态如何昂扬,生产热情如何高涨,盖房、造田的积极性如何空前。以便于他用明明白白摆在那儿的、铁一般的事实向天佑国全体子民证明:均田运动是一次伟大的、深受广大百姓拥护的革命行动,是奠定天佑国发展壮大的基础,也是他王涧之不愧为民间称颂的"青天大老爷"的又一次见证。王涧之清醒地认识到,并非所有天佑国长官都是均田运动的支持者,他相信真理在自己手中!

另一方面,他还可借此机会散散心,摆脱烦恼,顺便结交新朋友。在王涧之的印象中,学校的朱亦珠老师是值得交往的好女子,他们每次见面,朱亦珠总是含情脉脉,对青天大老爷的爱慕崇敬尽在不言之中。他回想起当年给这些青年学生讲课的时候,朱亦珠同样是自己的崇拜者,只不过那时他的注意力集中在江、李二美人身上,忽略了这个风流旖旎的小女子。

王涧之猛抽一口烟,挺直腰板,气定神闲向学校走去。

6王涧之新欢

天佑山区号称十万大山,纵横数百里地域,人口十余万。革命军趁乱世占山为王,偏安一隅,并以此为根据地求得发展壮大,也不失为上策。不过,与中华神州大地相比,天佑国毕竟只有巴掌大的地方,稍有风吹草动,立刻震动全国。尤其男人女人之间的风流韵事,不出三天便会在天佑国家喻户晓。王涧之悠哉游哉走进学校时,正是学校老师议论纷纷、情绪高昂时候。

天佑学堂是李芳菲"捉奸"行动的发生地。当事人陆翘楚在发信给王涧之的同时,当然不会忘记向学校同事们写信申辩。人们这才发现:这件事的背后竟然有如此多复杂有趣的故事,足以让人们在茶余饭后兴奋许多天。堂堂天佑国内务部长居然被恩恩爱爱的夫人戴上一顶绿帽子!而这位美女夫人主动献身于老相好的目的却是为助王青天大老爷一臂之力,以便让均田运动顺利开展;更加有趣的是捉奸的对象偏偏就是才跟美女夫人上过床的旧情人!难怪老师们异口同声说有趣,确确实实有趣!

有人说:"李夫人有心计,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才是乱世英雄本色,王青天有此贤内助,大业有望!"

还有人说:"男人最不能容忍的便是绿帽子,倘若王青天以宏图大业为重不予计较,这才是真英雄!"

更多的人为李芳菲恶行不齿:偷汉子、淫荡、骚货等等不堪入耳的字眼不绝于耳,他们为王青天不平,好名声被她玷污了。家有***王门不幸!

有过姓王的老师怒形于色:"虽说王青天与我非亲非故,毕竟我们五百年前是一家,王氏自古以来是我中华数一数二的大姓,称王称帝者有十四人之多,名人学者更是不计其数。今日蒙此耻辱,情何以堪?'名节重泰山,利欲轻鸿毛。';我那个王本家理应挺直腰杆,动用家法,把那贱货赶出王氏家门!"

朱亦珠哂笑。"王老师何必自作多情!大千世界,千奇百怪。父子相残、兄弟阋墙之事比比皆是,何况八杆子打不着的同姓人?跟你不相干的事,用得着你来打抱不平!"

王老师振振有词。"你这话说得小家子气。一般人尚且'路见不平众人踩';,何况本家兄弟?血性汉子都会疾恶如仇,我理当挺身而出,维护王氏一族荣誉!不过,近日常见王青天前来与朱老师叙旧,莫非朱老师有更多内幕消息,何不跟大家共享?"

朱亦珠含笑说:"别说没有什么消息,即便有,你说我会到处张扬,做个长舌妇吗?"

王老师未免失望。"朱老师一向口紧,是我冒昧了。"

有个姓戴的老师笑嘻嘻接上话。"我倒有点内幕消息,大家感兴趣吗?"

他见王老师等人充满期待的目光都聚焦在自己身上,得意地说:"本消息千真万确,如假包换。却说我们的同僚陆翘楚老师平白无故吃了老情人的哑巴亏,自然心有不甘,老情人终于反目成仇。一封书信送达王青天,虽然青天大老爷明察秋毫,明白李美人出此下策全为他的大好前程,但是自己老婆主动**,绝妙的床笫之欢为他人享用,是可忍孰不可忍?一怒之下,王青天就想写下休书,可是李美人矢口否认,且已有孕在身。王青天只得暂时休战。不过他们已经分床而睡,形同陌路。"

王老师脸有喜色。"这才象王家男子汉!对那种不知羞耻的女人,岂可轻饶?"

戴老师意味深长说:"只是苦了王青天大老爷,血气方刚的大男人,又是新婚不久,如何受得了独身煎熬?也难怪他常到下面转悠,或许又是看中了什么人,听说他挺有女人缘呢!"

戴老师和王老师不约而同地将探询的目光转向朱亦珠。

朱亦珠莞尔而笑。"别这样看着我,你们以为王青天看上我了,是不是?天大的玩笑!我不过是个小女子,怎能入他青天大老爷法眼?即便他有心,小女子也不敢高攀。不说别的,光是那根烟枪就让人受不了,整天腾云驾雾,烟臭味熏死人。又是结过几次婚的人,谁稀罕?"

朱亦珠笑得矜持,笑得开心。老天长眼,"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用她出手,这一对"宝贝"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戴老师哈哈大笑。"看不出朱老师还是个脑子清醒的人,我还以为天佑国的美女个个都是王青天的俘虏呢!"

老师们肆无忌惮地大声议论,有说有笑,没想到让站立门外的王涧之进不是退也不能,左右为难。王涧之已站了好一会,他刚到这儿就听到里面的人提到李芳菲的名字,他想此刻进去未免让人尴尬,不如听他们到底会议论什么,他们在别人背后说的话才是名符其实的真心话。

在短短的十几分钟里,王涧之的情绪起了剧烈变化。他明白李芳菲在天佑国已是臭名昭著,她的举动引起了共愤。当初李芳菲眉飞色舞地向他叙述捉奸过程时,王涧之虽然对她搞臭江多娇的动机十分怀疑,认为她公报私仇,意在铲除情敌。但那时江多娇已明确提出跟他分手,虽有点于心不忍,比起均田运动成败大局,他还是赞赏她的巧计,帮了大忙。直至后来得知陆翘楚和李芳菲的隐情,才觉察她确实心术不正,手段可怕。此刻听到人们的议论,愈发坚定了与李芳菲分道扬镳的决心。

王涧之来到学校确有找朱亦珠拉近乎的意思,隐隐约约有那种进一步发展的期待。可是当他听到朱亦珠的表态,心里一下凉了半截。他想进门找她说个明白,又迈不动腿,他的自信被朱亦珠的几句不冷不热的闲话彻底打垮了。

王涧之不愿再进去自讨没趣,只得怏怏不乐地离开学校。他再也没有兴趣继续视察,此刻的心情简直糟糕透顶,可以说是来到天佑山后最沮丧的日子:曾经引以为荣的妻子背叛了自己;给他带来无尽欢乐的情人远走他乡,说不定此时她已经成了陆翘楚的妻子;也许还会发生更加难堪的事情:陆鼎新一家跟随他女婿的军队杀回天佑山,其中还有江多娇!

倘若不是时不时遇上认识或不认识的百姓,听到他们充满热情和敬畏的问候,提醒自己在天佑国享有的崇高地位和应该承担的历史责任,王涧之的情绪可能会一落千丈。但王涧之不愧为胸怀大志的王涧之,小小的挫折算不了什么。"天生我才必有用",他想起前些天在千佛寺,李芳菲偷偷替自己求得一签,上有八个字:"百世一人,千载一时。"当时他付诸一笑说:"游戏之言,岂能当真?"

其实他还是当真的,他觉得冥冥之中有一种力量推动自己发奋再发奋,千年之前项羽在秦始皇帝游会稽渡浙江时抒发的豪情壮志"彼可取而代之也"时时在他耳边响起。尤其他在听到有人直呼他"救命菩萨"时,他愈加体会到"得人心者得天下",离开那天下共逐的显赫宝座不远了。

王涧之猛抽一口烟,然后徐徐吐出一串烟圈。大丈夫何患无妻耶?想到这里,他觉得浑身轻松,脚步矫健,种种不快全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正是早春时节,柔弱的柳枝萌发浅绿的嫩芽,桃、李在枝头缀满含苞欲放的蓓蕾。池塘边草木葱笼,池塘中碧波荡漾。这幅恬静、幽雅富有诗意的山村画面使王涧之充满了成就感,让天佑国百姓有田种、有房住,过着自由自在的太平日子不正是自己孜孜以求的目标?

王涧之轻松自如地回到天丰斋,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顾巧珍在院子里给李芳菲按摩。李芳菲闭着眼睛躺在竹榻上,一副舒适安逸的神态。王涧之厌恶地皱起眉头,在暖融融的阳光下,李芳菲变了形的脸庞和身材显得分外丑陋。

巧珍春风满面,向王涧之抛了个媚眼。"王长官回来啦,饿了吧,我马上就给你煮饭吃。"

王涧之笑着说:"不必了,我拿几份材料就走,中午不回来吃。"

巧珍笑靥如花。"方才有人送来老母鸡、鸡蛋和两瓶酒,我已经把老母鸡煨上了,王长官回来一起吃。"

李芳菲闭着眼冷冷地说:"巧珍你叫他干什么,我们自已有嘴还不会吃?人家外面有人请,还有美女陪着,愿意回来?"

王涧之没有理她,只管盯着巧珍看,只见她穿了一件红色的紧身毛衣,凸现玲珑小巧的胸脯;领口敞开着,露出白皙的颈项,映衬她的脸庞红扑扑的,象熟透的苹果。王涧之呆呆地看了一会,觉得有些失态,便讪笑着进了里屋。

巧珍给李芳菲按摩完毕,拿了一方手帕遮在她的脸上。"李长官先躺一会,我去给你端一碗鸡汤。"

巧珍按摩得身上发热,汗涔涔的。她一面往屋里走,一面用左手拉起领口,右手五指并拢当扇子对着胸口扇风。王涧之恰好迎面走来,巧珍若无其事地在他面前停下,衣领拉得更开。王涧之居高临下,巧珍玲珑小巧的胸脯尽收眼底。

巧珍用渴求的目光盯着他。"王长官还是别走了吧。"

王涧之的目光向门外扫了一眼,见李芳菲正安静地躺着,一方手帕盖在脸上。他转过身子轻声说:"吃过饭再回来。"他的肘子似乎无意中碰着她的胸部。

巧珍趁势拉住他的手伸进自己的内衣。王涧之慌忙缩回来,低声说:"此刻不妥。"

他低头在巧珍额头亲了一下,匆匆走了出去。巧珍笑盈盈地盯着他的背影越走越远,直至看不见为止。

顾巧珍给李芳菲盛了一碗老母鸡汤,李芳菲直夸好喝,味道鲜美,咸淡适宜。巧珍说多喝一点,将来生个白白胖胖的小宝宝。

李芳菲闷闷不乐说:"以后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呢,他居然怀疑这孩子不是他的种,岂有此理。"

在这段时间里,巧珍得到了李芳菲的信任,李芳菲不再隐瞒她和王涧之的婚姻危机。

巧珍暗中高兴,她巴不得他俩闹个不可开交。口里却说:"大家都夸王长官是青天大老爷,他一定会明辨是非、回心转意。"

李芳菲气呼呼说:"男人都不是好东西,见我怀孕变丑了,就想把我一脚踢开。哼,我倒要看他有什么能耐敢停妻再娶!"

巧珍笑着说:"王长官哪会舍得离开你啊,谁不知道你是天佑国的大美人,待孩子生下来,还会恢复人见人爱的模样,李长官尽管放心就是了。"

李芳菲脸色稍缓,不再说话。顾巧珍说我去煮饭,你先歇一会。过了一会,饭菜都好了,巧珍服侍她吃好饭,打来热水给她洗脸。李芳菲在屋子里来回走了几圈,就回到房里倒头就睡。李芳菲的怀孕反应很大,这些天都没上班。吃过中饭就要午休一个时辰。顾巧珍见她睡着了,心中暗喜。她轻手轻脚掩上房门,来到大门口,向政府方向望去。

顾巧珍凭女人的直觉,匡世东几次三番催促她做的事将要开始了,尽管已有心理准备,她的心还是怦怦直跳,是渴望还是害怕,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不多一会,她看见王涧之从远处急匆匆走来,便立刻转身进入院子,将大门轻轻拉开一道缝。过了片刻,王涧之到了大门口,巧珍忙用食指竖在自己嘴巴上做了个噤声表示。王涧之心领神会,放轻脚步从门缝中进来,然后反手掩上大门,随即急不可待地抱住巧珍就吻。巧珍闻到浓浓的烟味,微微皱起眉头,不由自主地张开嘴唇,两人的舌头立刻搅在一起。

李芳菲迷迷糊糊地睡了不久,觉得心里有许多事情放不下,不知怎么回事,自己一下子就回到了老家,家里坐着十多个男人,都说在等她,李芳菲仔细一看,都是跟自己有过肌肤之亲的老情人,陆翘楚也在里面。只见他似笑非笑地死死盯着自己,李芳菲心里发毛,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她战战兢兢地说,翘楚我好想你啊,你怎么会跟他们在一起?陆翘楚还是似笑非笑地样子说,我们大家也都想你,想得都快发疯了!我们约好一起等你,现在你来了,我们的账可以好好算一算了!李芳菲惊问,算什么账啊?我们大家你情我愿,好聚好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还提它干什么?陆翘楚笑眯眯说,不提不行呀,我们大家都喜欢你,舍不得离开你,你也跟我们每个人都有过开开心心的日子,怎么能说忘就忘得了呢,离了你还能到哪儿去找你这样的大美女呢?我们大家商量过了,谁都不愿放弃,只好把你分成十几份,每人带回一份了,这样才算公平交易老少无欺!李芳菲正在诧异之时,忽然看到面前的男人们个个举着菜刀,脸上布满诡异的笑容,向着她一步步走来。李芳菲惊恐地一步步往后退,一直退到墙边,再无可退之处。眼见着十几把菜刀就要砍下,李芳菲情急之中大叫,救命啊,巧珍快救命!

这当儿,王涧之和顾巧珍在西厢房正抱成一团,王涧之的手伸进巧珍的内衣上下游走,巧珍颤抖着,身体软绵绵的。她气喘吁吁说,把衣服脱了吧,我受不了啦!他俩猛地听到东厢房里的呼救声,都吃惊地停止了动作。巧珍挣脱出来,边整理衣衫边往东厢房去,只见李芳菲躺在床上,瞪大着眼睛,怔怔地望着屋顶。

巧珍大声问:"李长官做恶梦啦?"

王涧之嘟囔了一句:"真是煞风景!"便气冲冲地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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