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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围场遇险

秦水墨喝着第五壶茶,一边用右手食指在粗陶茶碗边上画圈,一边仍不死心地对丹青说:“我说师弟啊,咱真的不跟去山神庙看看?呐,我再给你分析分析啊,那青衫书生呢说不定和昨夜寂天教有什么关系,你听他那夜喊的名字‘萱宁’,倒真是个好名字呢。说不定这个什么萱宁就是昨夜偷袭我受伤的黑衣人,寂天教的功夫呢最是阴寒无比,那女子昨夜受了伤,必是要在正午时分阳气最重的时候行功疗伤。看这方圆数十里,只有那山神庙是最好的向阳之处。所以那书生必是奔山神庙去找萱宁了。”

丹青望着水墨,眼睛眨巴眨巴,剥了几颗花生一边喂小白,一边丢到自己嘴里,意犹未尽等着她说下去。

“看那书生神情憔悴,语气哀伤地呼唤萱宁,定是他的心上人吧。倒真是个痴情种子,哎——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水墨看一眼丹青和小白一幅茶水瓜子小板凳听书的架势,“啪”地拍了把桌子,“我说少爷,我这苦口婆心抽丝剥茧草蛇灰线伏脉千里地超强推理演绎能力,还不是因为小时候为了给你讲故事把后院天一阁师父锁了三把锁的大柜子里的话本子偷偷看完了的缘故?那些什么《西厢记》《红楼梦》《白蛇传》《天仙配》才子佳人的故事看多了才造就的我对爱情悲剧超于常人的掌控能力!你们两个听书也拿出点听书的诚意好吗?”

“喏!”丹青将一碗剥好了皮的花生递到水墨面前。因水墨从小不喜欢吃花生的红色花生衣,此刻那静静躺在碗中的洁白的花生米终于让水墨露出了笑容。

“那个——嗯——到底去不去——嗯——山神庙——快说!”秦水墨一面大口嚼着香脆的花生,一面含混不清地问道。

这花生煮时入了盐、八角、桂皮、葱姜段、香叶,又用文武火煨干,着实脆而不燥,香而后甘,是中州姚记炒货的招牌花生。小时候每次各位师兄下山,水墨总要央了各位师兄带回来和丹青分享。此刻满嘴的家乡味道,着实令人心情愉悦。

“你们!将要白白错过的是一出现实版,良家少男和魔教妖女当主角的《罗密欧与朱丽叶》!”秦水墨犹自惋惜,想当年偷了二师兄的千机匙打开大书柜后,从里面拿出那本《罗密欧与朱丽叶》读给丹青听,虽然里面很多的字词感觉怪异,但故事还是看得懂的。秦水墨边读边哭的稀里哗啦,无奈丹青却嘟囔着没有那本《基督山伯爵》好看。二人争持不休,直到偷到那本《射雕英雄传》后,两人才再度言归于好。今日看来,丹青的审美品位依然没有提高,对这类王子公主爱情悲剧一以贯之地嗤之以鼻。“唉——”秦水墨叹口气,对一人一狐说道:“你们俩的欣赏水平——那个——堪忧!”

秦水墨正待做出西子捧心的忧郁模样,探向胸口的手腕却被丹青拽住。

秦水墨:“你不是不去吗?”

丹青:“你不是要去吗!”

“……”

山中草木萋萋,一条羊肠小道却分为两道蜿蜒着向林木深处而去。

“不如,让小白去闻闻?那书生刚过去不久,肯定能闻到走的哪条路。”秦水墨带着人皮面具笑眯眯地看看小白。

小白吱吱叫两声。

丹青皱皱眉道:“它是狐狸!”

秦水墨不解:“所以呢?”

丹青人皮面具后明亮的眼睛睁得更大了:“狐狸!不是猎狗!”

秦水墨道:“好吧,好吧,算你对。那就老规矩,一人一条路,先找到的发出信号哦。”

丹青将小白放到水墨怀里,身形如电,于左侧绿叶中一闪不见。

“不是说不是猎狗吗?给我做什么?”密林中已无回声,秦水墨抱着小白沿右侧小路而行。

秦水墨前行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便见前方松林之下一抹青影,连忙躲在一株野蔷薇之后。

那青影缓缓转身,却正是先前那书生。青衫书生向西南走了三步,又退回去,接着向北走了五步,又退两步,再向东走了一步,再退回。

秦水墨看的分明,那踏出的每一步正是寂天教的小迷踪步法,看来果如自己所料,这书生不简单。

秦水墨以指作哨,正要吹出两长一短布谷鸟的叫声呼唤丹青前来,冷不防一只大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口鼻。

秦水墨一惊,眼角余光正看到尹南殇飞扬双眉下似笑非笑的一双眼。

“嘘——”尹南殇向秦水墨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嘶——”尹南殇紧接着倒抽一口冷气,指尖传来剧痛。

“你——咬——我——做——什——么?”尹南殇双眉一皱,冲秦水墨张大嘴巴无声而夸张地做出这几个字的口型,捂住秦水墨口鼻的一只手却顺势将秦水墨紧紧拥在自己的披风下。

秦水墨气不打一处来,感情这宁王殿下偷窥的**比自己还强烈,头一偏就要再咬,却未防远处那书生恰好转过身来,尹南殇低头躲避。

尹南殇青色胡茬恰碰上秦水墨柔软的双唇。

秦水墨全身被尹南殇身上淡淡的荼芜香笼罩着,身后是他强有力的臂膀,隐隐还可感受到脉管内灼灼的血液搏动。身侧是他强健厚实的胸膛,寂静山林中,不知谁的心跳声清晰可闻。秦水墨感到微凉的唇间碰到温热的下颌,细密的胡茬轻微刺痛。斑驳阳光透过头顶细碎的树叶,洒在他的侧脸上,犹如狼毫小楷笔描上的点点金线。一只飞鸟忽然惊起,秦水墨又羞又愤,使劲偏过头去。

惊起飞鸟的,却是另一个人,一身黑衣,乌纱遮面,左肩上衣衫破损,隐有血迹,正是昨夜百里峡的寂天教刺客,正站在那书生的身侧。

“萱宁!”书生脱口而出,背影双肩抖动,显是激动异常。

“唉——斯年,你这又是何苦。”黑衣人一声叹息,带拜月口音的女子之声。

秦水墨仍被尹南殇宽大的披风下紧紧地环着,心中却静了下来,暗想自己不愧是天屿山第一说书人,这么狗血的剧情竟然都料对了。

青衫书生一阵猛烈地咳嗽,“萱宁——我何苦?我何苦?我找了你整整一年,咳咳——何苦?”

黑衣女子叫道:“裴斯年!你自幼饱读诗书,当懂得你们中原人满腹诗书货与帝王家!好好求取个功名不是大娘对你的期望吗?”

那叫裴斯年的书生却仿佛失了力气,跌坐在地上,那黑衣女子身形一晃,却终是未动。

裴斯年道:“阿娘,她——她去了。——半年前——全村瘟疫,就活了我一个。”

那女子的身形如同被冰冻住,纹丝不动。

裴斯年咳了一阵,仰头望着黑衣女子,又继续道:“我常想起一年前,你晕倒在村口,我救你回来的那些日子。我在窗下读书——咳咳——你在屋内缝嫁衣——你说要嫁给我,难道——难道那些话都不算了嘛?”

那唤作萱宁的女子却一个脚步踉跄,喃喃道:“不!怎么会——怎么会——他们不会骗我的——他们答应不伤磨盘村村民性命的。”

裴斯年道:“天灾而已,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半晌,像是从梦里惊醒,结结巴巴说道:“萱宁!我知你不是普通人,可我对你的一腔情谊——咳咳——却从未改变。莫非——莫非——全村一百多口人命——不,不!不会的!不论你是什么人,绝不会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

黑衣女子,缓缓前行,似乎每一步都用尽了全身力气。她慢慢走到裴斯年面前,双手伸出,就要拥住裴斯年的双肩。

“萱宁!你——你受伤了——”裴斯年伸出双手,“快让我看看——”

幽暗松林下,黑衣女子指尖银光一闪!一柄银晃晃的尖刀自书生背心而入!

裴斯年却未发出任何声音,双手前伸,想要搂住对面那女子,指尖尚未触及衣角,便悄无声息地倒下去。

秦水墨心中怒气直冲,却被尹南殇狠狠一抱,不得动弹。林间风动,却又闪出两个人来,均是黑衣黑纱,与萱宁一般装束,看身形均是女子。

“这是何人?怎么走进这禁制的?”来的女子问道。

“兴许是大兴的探子。”萱宁口气冰冷。

“不该一刀杀了,好歹问他一问。”另一黑衣女子说道。

“搜一搜,看看有什么发现。”

萱宁一动不动犹如风中站立的石像,“萱宁身上有伤,有劳二位姐姐了!”

秦水墨心道,原来,这女子的名字却是真的,并未欺骗那书生。

新来二女上前欲查验裴斯年的尸体。二人的手将要触及裴斯年的衣服,却听风中响起了异样的声响。噗噗——两声,二人胸口立时透出冰凉的刀尖。

二女倒地回头,萱宁的脸掩在黑纱之中,看不清表情。“你——你——”二女不可置信地指着萱宁。

萱宁的声音冰冷似刀,“你们答应我,不伤磨盘村村民性命,既未守诺,便偿命罢。”

地上的黑衣女子却冷笑着指着萱宁道:“身为寂天教观风使,竟然为了个书生动了真情,萱宁啊,你真可悲!磨盘村在涵江之内,是布下寂灭天离大阵最佳的地点,不杀那些人,又怎么完成教主的任务!”说罢,呕出大口大口的鲜血。

另一中刀的黑衣女子却说道:“咱们观风三使,体内均有一母所生的蝠蛊,我二人死前,催动蛊毒,你也难活!”

萱宁依旧听不出情绪地说:“那便快些!”

地上二女,再不言语,双手结成奇怪的法印,一声尖啸,二人胸口突突突直跳,砰——血雾漫天,两只浑身浴血的蝙蝠竟从胸口振翅而出!

红云笼罩中,萱宁一步上前,抱住裴斯年,用袖口细细擦拭着裴斯年的脸庞,仿佛怀中的裴斯年只是睡着了,口中喃喃道:“斯年——忘了萱宁吧!萱宁——来世——再绣那件未完的嫁衣!”说话之间,胸口突突突起伏不停,似有活物要破体而出!

萱宁起身,望了望地上的裴斯年,手挽起秀发,盘成新娘的发髻,曼妙身姿后山茱萸花轻轻摇摆。萱宁轻声道:“萱宁不愿意让你看见我不好看的样子,萱宁走了!”山风掠过,萱宁如一片枯叶蝶,翻身落入山侧峡谷,似有血雾漫开在峡谷。

“唉——”秦水墨一声轻叹。

尹南殇温热的气息拂在耳畔,荼芜香淡淡浸人心脾,“告诉你个秘密——你的耳朵又红了——真是个小孩子呢——”

秦水墨一步闪开,“我也告诉你个秘密——你一个大男人身上香喷喷的——真的——很娘娘腔呢——”

尹南殇眼中星芒闪动,黝黑眸子直视秦水墨。

秦水墨偏过头去不看他。

“那个,那书生就交给你救了,作为——嗯——作为我——拯救你娘娘腔气质的报答——”秦水墨摆摆手,转头下山。

不知为什么,秦水墨此刻很是害怕丹青看到自己和尹南殇在一起,未免,有点,有点什么呢?小暧昧是吧?感觉到身后尹南殇炽热的目光终于转过头去,秦水墨吁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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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故事就是这样,那书生虽然中了刀,却并非致命!”秦水墨向丹青手一摊,避过丹青清澈的目光,心中隐隐发虚。

“商州。”丹青轻轻说道。

见丹青不再追问,秦水墨一阵轻松,“我当然知道要去商州嘛,因为上次在天安城偷袭我的人和那日天水围场外窥视我和棘默连的人正是威远镖局的人嘛,所以二师兄叫我们去商州,对吧?”瞧见提起棘默连时丹青眉毛皱了皱,秦水墨纳闷这云海国世子什么时候又惹了丹青少爷了?一想到威远镖局的人竟然用迷药想要掳走自己,虽然并未得逞,却着实坏了江湖规矩。眼前,恍然又想起那日永安河畔银光一闪破开黑网时身侧那个坚实有力的臂湾和今日胡茬掠过唇边的炽热,秦水墨伸手摸了摸袖中,墨冰玉璃瓶冰凉清润,隐隐生香。

“商州到了!”丹青轻轻又说了一句。

船身微微一震,秦水墨听得四周人声渐响,果然已进了商州码头。

商州果不愧是南北水路交会的第一大城,商贾云集,热闹非凡,比之京城,也不遑多让。依秦水墨的本意呢,既然是来兴师问罪必是要堂堂正正拜拜这天下第一大帮的山门。无奈理想很丰满,现实呢却偏不骨感。

两人一狐下了船,本想找间馆子好好体会一下名闻天下的商州菜。因了商州地处大兴南北分界,故饮食上也博采众家所长,兼之水路通达,四方人物汇聚,久而久之成了国内享誉已久的知名菜系。本地饮食既有北方食材的厚重纯正,又加入了南方烹调的麻辣鲜香,更难得水产丰富,实在是不得不让人心向往之,最最有名的还属本地的名酿洞香春,在二师兄的醉仙谱上排大兴名酒第三。

怎奈何丹青少爷的容颜太过于惊天地泣鬼神。初始不过是码头上卖桂花糕的小姑娘,痴痴迷迷看了半晌,跑到丹青面前将两块粽叶包着的桂花糕向丹青怀里塞。秦水墨赶忙拦住接下,道了声谢。望着丹青雪白衣袖一闪,眉头微皱,秦水墨吁了口气。若是迟得半步,那桂花糕沾了丹青的衣角,只怕坏脾气的丹青少爷瞬时一袖子便将人甩入了河里。从幼时起丹青所用器物便干净整洁异常,绝不容别人沾染半分。有次五师兄不小心用了丹青的杯子,便不得不陪他练了一个月的离风掌,直练得自己腰酸背痛爬不起床,赶忙买了副上好的白玉杯还了他,才算了事。不过,水墨私下以为,单轮离风掌而言,那一个月后,五师兄确是担得起除丹青外的天下第一。

可谁知,桂花糕姑娘走了,桔子姑娘来了。两人一狐所过之处,迅速掀起一阵飓风。秦水墨一面伸直胳膊护住不断涌上前来的妇女群众,一面代为收礼收的手软,同时在心中暗暗将收的礼分类。萝莉们大多爱送华而不实的东西,比如刚才茶水小妹送的栀子花,卖鸡蛋的少女送的香炉,鱼摊老板五岁女儿给的梳子。中年妇女们送的明显要实惠一些,黄瓜大婶的几根黄瓜脆甜,梨妈妈的梨子水大沙薄,桂圆娘娘的桂圆那真是甜到心里,蒜婶婶的大蒜,嗯——等等,大蒜呀,我该把你怎么办。当然还有难以分类的,比如刚才那个尼姑竟然羞答答地递上前来一缕秀发,说是要为丹青还俗!还有个满脸横肉的汉子也扭捏上来要丹青收下他家祖传的杀猪刀作为定情信物!

秦水墨赶忙将杀猪刀递给尼姑,将尼姑的手放到横肉大汉的手里,对这种天造地设的一对儿,那是必须要成全的。

秦水墨以前看过话本子讲掷果盈车,看杀卫玠。想来今日若是有个车,丹青估计也可以像潘安那般盈一盈。至于那卫玠身体确实不好,不过是被大姑娘二婶子一众粉丝迷妹里三群外三圈看了半日追个星,怎么就能死了呢?瞥眼瞅见丹青少爷气定神闲对周围众人浑然不觉,秦水墨放下了心。

眼见自己和小狐狸的肚皮就快被各种能吃的礼物撑破了,秦水墨拉起丹青的袖子兴冲冲地就往钱庄里冲。

“干啥?”丹青走了两步,眼中迷惑。

“我打听了,这钱庄老板有三个女儿,咱别浪费了资源,进去让她们看一看说不定给我们几个金锭子。”

“嘣——”丹青少爷虽从来不一袖子将师姐甩进河,弹起脑门来却不手软。

“好吧,好吧,PlanB。”

摸摸袖中买过斗笠后仅剩的几块碎银子,秦水墨望着斗笠将脸遮了大半的丹青探口气:“就算不去钱庄赚金子,咱好歹也去卖斗笠的大婶那里站一站嘛,这不白花了两钱啊!两钱!”

“二位可是来自中州?”一个少年冲秦水墨和丹青一抱拳。

秦水墨打量来人,一身褐红色短装,右袖护腕上绣着个“威”字,正是威远镖局的人。

“我们是从京城来的。”秦水墨没好气地说。

那少年却抿嘴一笑:“少镖头说了,若是姑娘如此回答,就对了。请二位到总舵,总镖头为二位接风洗尘!请二位上轿!”手一扬,旁边便有轿夫抬着两顶小轿过来。

想这威震江南十六省江湖第一大帮,明里暗里数万弟子遍布天下,最近确是多多可疑。先是京城伏击自己,再是眼皮子底下的百里峡被拜月国寂天教控制,布下寂灭天离大阵谋害朝廷亲王,倒当真透着古怪。自己与丹青从码头到市集闹出这么大动静,威远镖局的人也该到了。

刚才吃的那些个瓜果着实清淡,想想那接风宴上的商州河鲜和洞香春,秦水墨咽了口口水,二话不说拽着丹青便进了轿子。

那少镖头揣摩人心,略讨厌了些,不过在美食的面前,秦水墨从来是没有什么原则的。

商州河道纵横,船桥相接,京城常用的马车并不方便,反倒是这种产自剑南道蜀山的毛竹所制的小轿极为实用。

轿夫抬得平稳却步履如飞,明显都有功夫在身。轿子虽是乍看平常的普通样式,但内壁触手光滑,表面涂有生漆,不会留有一般竹子的毛刺,更有西域边境出产特制名贵香料熏过每一根竹子,隐隐透出一股清逸的香气。秦水墨指甲轻叩轿身,竹子回声清远隐隐还有一丝金属之声,果然竹中埋有乌金丝。倘若有人意欲刺杀轿中之人,这轿子刀枪不入可起到保护之用,想来是威远镖局迎送贵客的专用。

秦水墨暗道这天下第一大帮果真厉害,若不是富甲天下,又懂得韬光养晦,怎能在数十年间屹立不倒,单凭这份不显山露水的低调奢华有内涵这上官总镖头就算得上个人物。只是秦水墨向来脑洞比较大,又琢磨若是从外面封死轿子,这岂不是个囚禁人的绝好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