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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离奇身世(一)

到底关于苏耽的身世以及他和羽玲霖是如何认识的?要说这个故事,还得从大约二十年前说起,其时正值大汉朝文帝时期。

大汉王朝,穷兵黩武,名将陈汤有言曰: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此话尽显我大汉民族气节之盛。

刚好长沙与南越两个诸侯国恶战之际,士兵死伤无数,自不必说;可怜无辜百姓牵连其中,生灵涂炭,异常悲惨。

在长沙国与南越国的边陲有一县城,如今叫做郴县。

虽位于两国交界处,但多奇峰峻岭,也多长河小溪,又有汉王朝派兵把守,即使偶有南越国兵将来犯,此处易守难攻,实在是一天然屏障,故该县百姓得以自保于战火,倒还安居乐业。

多有残兵败足、逃难百姓来此,县令皆安排住处,组织乡绅施舍粥粮。

县令姓苏名令,是一极好父母官,多为百姓称颂。怀有满腔热血,常对其妻子道:“我若是武官,定当上战场为国效力;可惜我只是一介文人,手无缚鸡之力。”每每说完此话,都不住摇头顿足。

其妻潘氏在一旁,听了此话只顾笑,眼里满是对自己丈夫的崇敬。苏令虽是文人,但在她眼里,却似战场上的杀敌将军一般威武。

这是夫妻二人少有的打趣,尤其是在潘氏心里,多有愧疚于自己丈夫。

她嫁给苏令已八年有余,却没有为他诞下一儿半女,无法为苏家传宗接代实在是她这个做妻子的不敬。她主动提出让苏令再取一妾,好延续香火,苏令都一次次拒绝,说他二人伉俪情深,怎能再娶别的女人辜负她。

夫妻二人为得一子,到处求医问药,县里大小医官都为潘氏把过脉开过药。潘氏药吃了许多,肚子并没半点反应。

吃遍各种药非但不见效,还三餐受中药的苦,终于在一段时间过后,潘氏放弃了药物治疗。她把不幸当作神灵对自己的惩罚,整ri诵经念道,祈望上苍开恩,愿得金仙保佑,好让苏家有后。

郴县地界内有一座牛脾山,山底有一座ru仙宫,这里是潘氏常常拜访之地。但凡是神仙诞辰,不论大仙小神,她都来此参拜,布施道院。

ru仙宫供奉的是玉皇大帝,是郴县香火最为旺盛之地,不用说各大相干节ri,就是平时也都人头攒动,香烛高烧。这里游人如织,善男信女众多,不仅是因为庙高殿大,也是因为这座牛脾山。

牛脾山是一座清秀的山,往上攀爬的路并不险要,但却鲜有人攀爬。传说有仙人在此修炼,ri出骑鹿而来,ri落驾鹤归去。也有人说山腰上有一洞府,是仙人修炼之地。

经过长时间的一传十、十传百,大家没有忘记传说,反而更对它深信不已,把山的中间一部分当作圣地。许多许多年了,也没有人上去,山底热闹非凡,山腰寂静无比,形成鲜明的对比。

没有人想要上去一探究竟,大家对这座山充满了敬畏,不敢贸然闯入神的领地,打扰神仙的修行。

ru仙宫距苏令府邸十多里路之遥,潘氏刮风下雨都会在节ri里来此。凌晨坐着一顶轿,携带着几个丫鬟和仆人,行走几个时辰,风尘仆仆到此。祈福许愿完毕,道长安排小道士好饭好菜伺候。用完饭后还来不及休息一会儿就要赶路,到家时已是ri落西山,难见五指。

一ri,潘氏由ru仙宫回家,已是天黑。到家时,只见府内灯笼一个个穿来游去,家里人忙个不停。

潘氏心里正琢磨着家里怎么乱成一团,管家看见她就过来行礼问安。

“夫人,你回来了,一路可好?”

“我很好。我说忠福啊,这家里怎么乱成这样?”

“夫人,你不知道,大人今天ri落之前带了二十多个受伤的士兵来家。过了这一阵,死了六个,其它伤者都还生死未卜。这不家里大大小小都忙活起来了,连老爷都还没歇。”

潘氏听了此话,叫忠福去忙自己的事,便径直来到大堂看自己的丈夫。

夫妻二人见了彼此,道了问讯坐下。

潘氏问道:“相公,这二十多人什么来历?”

苏令道:“都是长沙国受伤逃难至此的士兵,被看守城门的看见,禀告于我,我就将他们都带了回来,找来郎中给他们医治,不幸啊,还是有几个没挺过来。”

潘氏又问:“你打算今晚把他们安排到哪里?”

苏令道:“受伤较轻的几个,我已经让下人把屋子腾出来让他们住下;受伤较重的,由郎中和下人连夜看守。夫人放心,我都已安排妥当。”

潘氏道:“既然相公已有安排,为何不早些歇着?明天早上再来看望他们就是了。”

苏令没说话,走进卧房,就睡下了。

次ri醒来,苏令没看见枕边的潘氏。于是穿好鞋服,就出来问随身丫鬟夫人在干什么。丫鬟说夫人在前边帮忙照顾伤兵。

苏令没用早膳,就来到潘氏身边。

苏令问:“情况怎么样?”

潘氏道:“刚才有郎中来报,说昨晚又走了三个。”

说完此话,二人都叹了口气,愁眉不展。一旁的伤兵手按着受伤的腰部,想要挣扎起来。夫妻二人连忙扶着,道:“小兄弟,有什么话,躺着说就好。”

伤兵躺下说道:“多谢大人救助,我替诸位兄弟感谢大人大恩大德。”

二人听懂了他的话,但是对他的口音感到有些奇怪,又不方便此时问他的出身,便说道:“都怪我救治不力,害你丢了几个兄弟,请求责怪。”

伤兵道:“我等感恩戴德报达大人也不能偿还恩情,岂敢责怪。要不是大人出手相救,我等早已死了。”

苏令道:“小兄弟言重了。你且安心在此躺着,我马上叫人拿早膳来你吃。”

伤兵道:“多谢大人。”

二人下来,命人拿了早饭来叫他吃,又派人给其伤者也都分别送餐。

光yin如梭,活下来的人,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身体都痊愈了。

且说这一ri,苏令正在书房内看书,潘氏也在一旁。管家忠福来报,说伤兵众人在外等候见老爷,听此报,夫妻二人旋即出来。

见到老爷夫人从里屋出来,幸存众人齐刷刷一起跪下,向二人磕头。夫妻二人赶忙向前想将他们扶起,可他们就是不起来。跪在最前边一人就是那个住在苏令家的伤兵,对二人说道:“大人和夫人救了我等xing命,如同我等再造父母,理应受我等跪拜。”

苏令道:“你等众人为国杀敌,乃是国之英雄,有难来到我郴县,帮助你等乃我分内之事,诸位又何必记挂在心上。”

一会儿劝解过后,带头的伤兵才站起来,众人见他站了起来,也都跟着纷纷起来。

大堂内,苏令和潘氏分坐两边,其余众人都立在中间。

苏令乃一家之主,开口先道:“见你等身体恢复不错,我也颇感欣慰。”

带头人作揖道:“多谢大人记挂。”

苏令道:“还不知道诸位姓甚名谁,也好让我们夫妻二人称呼称呼。”

带头人道:“小的叫韩鲍德,是负责管理众人的领队。”

余下众人见他报了姓名,也没吱声一句。待他转过身来,向众人说道:“诸位兄弟,你们也自报家门给老爷夫人”;此话说出,众人才一个接一个的报姓名:我叫陈凡、我叫董华、我叫张忠州……

报姓名完毕,潘氏问道:“我听你等众人口音,不像是这一带的人,你们是哪里来的?”

此话一出,众人相互挤个眼儿,还是那韩鲍德站出来说道:“夫人说得对,我等确实不是这一带人。我等都来自荆州刺史部的南郡,受朝廷派遣,来到长沙国,充当援军,帮助抗击南越**队。”

苏令感慨道:“果然是英雄,不惜长途跋涉到此,为我汉王朝上场杀敌,可敬可敬!”又道:“不知你等接下来作何打算?”

韩鲍德答道:“我等残兵败将,苟活于世,难回军营。本想病好之后,偕同返乡,不过路途遥远,又没有盘缠。我等是这般计较的,想请大人帮我等谋份活计于此,等到挣够盘缠,再回老家。”

苏令道:“这倒感情好,我还怕你们就要告辞回家。至于工作一事,我已早有安排。你们军营中人,做这个再好不过。我县衙里正是用人之际,还缺几个捕快,这工作倒适合你等。”

韩鲍德道:“大人真乃我等再生父母,如此替我等着想。”

苏令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韩鲍德,我想让你做捕头,继续领着你手下人。你意下如何?”

韩鲍德道:“任凭大人吩咐。”

苏令道:“明天一早,你等就到衙门里领刀上任,到时自会有人安排你等。”

韩鲍德一伙人拜了再拜,谢了又谢,告辞出来。

且说这短时间之内,县城并无异样,相安无事,众人也是各司其职。

又到了农历正月初九这一ri,乃是玉皇大帝的寿辰,那可是真个是县城内的大事情,百姓都会在这一天杀猪摆宴。高高的笼屉冒出屡屡白烟,盛满的碗碟溢出丝丝菜香。潘氏当然要在这一天上ru仙宫烧香祈福。

前一天,苏令就在县衙里安排。他叫过来张忠州,吩咐他道:“明天夫人要去ru仙宫烧香,可是明天人又多,我不放心,怕她有半点闪失。你就护送她等一行人去。”

张忠州这里领命下来,把此事对韩鲍德说了。

晚夕韩鲍德召集众人,先关闭门窗,生怕隔墙有耳,用乡音对他等说道:“我南越国久攻不下长沙国,苦于难以找到突破点。此时可正是大好时机,此地,进可攻,退可守,乃天然要塞。而且此地百姓生活富足,多产粮米,更可为我军提供丰富粮草。如果拿下此地,长沙国早晚是我南越国土。明天乃天赐良机,此地百姓多出街游玩,而且衙门守备松懈,我们借机提刀杀了县令,扰乱衙门,趁乱获得统治权,为我军打开城门,来个里应外合。而夫人那边,张忠州,就看你的了。”

张忠州道:“我等受大人和夫人救济,才活下xing命来。又蒙大人不弃,招致麾下,得到一职,这种不义之事,真的可以?”

韩鲍德道:“此次举事倘若成功,我将以死谢罪。不过我等此时需下狠心,杀了他们二人,成全我南越国,保住众将士xing命,这才是我们的大义所在。你明天在黄昏时分动手,抛尸荒野,再摸黑回来,神不知鬼不觉。”

听了此话,张忠州并没有说什么,默默领命。

这里众人黑夜密谋,那边苏令和潘氏命人安排,打点好应用之物。寿桃等贡品,一应俱全,好不丰盛。苏令对妻道:“明天路上人多,我怕你行路不安全,所以派了张忠州护送你。”

潘氏道:“那感情好。明天我拿这么多贡品去拜玉帝,说不定玉帝周游万天,就到这里,显灵出来,赐家里一子半女也是好呢。”

夫妻伉俪情深,相敬如宾,说了一会儿私房话,就上床歇着了。

转眼就到次ri清晨,还没天亮,二人就起床,洗漱完毕,用过早膳,潘氏就出发前往ru仙宫。临走之前,苏令再三嘱咐张忠州定要保夫人安全。

出发不久,天就亮了。潘氏一行人,一路上,越走人就越多,也就越热闹。潘氏有时还下轿看路边耍把式。张忠州就劝她赶快上轿,以免被恶人盯上。

快到晌午时分,终于来到ru仙宫。宫的里三层外三层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小道士见县令夫人到了,就进去告知道长,道长这里打个托词,亲自出来迎接。道长经由小道把潘氏接到一间宽敞大屋内,上了茶,寒暄了几句,就问她要先拜还是先吃。潘氏执意要先拜,道长就安排小道士到大殿内为潘氏腾出地方来。

大殿内,玉帝金身,威风八面,栩栩如生。潘氏出来,跪在玉帝像前的蒲团上,磕头下拜,口中喃喃祈福:“奴家潘氏,乃本县县令苏令之妻。我二人平生多做善事,积福报,凡有难之人到本县,皆施以援手。奈何我二人结婚八年有余,未得子嗣,想来定是前世作恶太多,遭受天谴。恳请玉帝念在我夫妻二人此生当行好事份上,与前世罪孽功过相抵,赐个一子半女,好让苏家有后。倘若愿望达成,我夫妻二人定当早晚叩拜,感恩玉帝大德。”

潘氏祈福完毕,烧了香,奉上贡品,施舍道长金银完毕,在小道士的带领下才回到刚才那屋,大殿内众人才得以继续参拜。

道长此番收银不少,尽是好饭好菜奉上,供潘氏食用,一路随行的轿夫和丫鬟也都尽情招待。这里众人吃饭,暂且按下不表。

县衙这边,苏令使忠福叫人从府邸拿来祭桌,也摆上了丰盛贡品,焚香烧纸,一样也没落下。苏令恐今ri街上人多闹事,就把县衙当班人手尽数派往街上巡逻,只留下衙内主簿一名。这里仪式完毕,把忠福也派回去了。

午时刚过,苏令正坐案上,主簿坐一边,二人低头批文阅卷。忽听得有大门关闭发出响声,二人抬头一看,只见捕头韩鲍德带领众人进来,所来之人尽是那一群声称南郡来的受伤士兵,并没有衙门本来的捕快,门也给关了。

堂上二人并没有发觉异样,见到众人到来,苏令道:“你们众人可用过午饭?”

韩鲍德道:“回大人的话,我等已用过。”

苏令道:“既如此,你等继续上街巡察,保一方平安。今ri街上人杂,辛苦你等了。”

韩鲍德道:“多谢大人记挂!”话音刚落,一人绕到主簿背后,一刀穿胸,主簿一声惨叫,鲜血淋漓不止,呜呼哀哉,登时断气而亡。

苏令听到这一声惨叫,撇过眼来,见此情形,愣了。他一文人,如何见得这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事,竟完全不知所以,看了看众人面相,又见县衙大门关着,这才方觉一阵惊恐,拔腿yu走。可那里还走得了,早被几个捕快按住,动弹不得。

苏令汗流浃背,害怕道:“我救你等于危难之中,好心替你们寻医治伤,安排差事挣得盘缠,如何要加害于我?”

韩鲍德道:“大人乃极好父母官,心系百姓,又于我等有大恩,本不该杀。但我等南越国人久攻长沙国不下,南越兵将死伤无数,百姓流离失所。倘若占有此地,长沙国早晚是南越国土。”

苏令吃惊道:“原来你等是南越国人,瞧我做的是什么事啊。”

韩鲍德道:“大人,对不住了。”先前按住苏令的人,把苏令的头按在案桌上,苏令不停挣扎,可他哪里挣扎得过。韩鲍德向前,拔刀就向苏令脖子砍下。只此一刀,苏令头身分离,鲜血溅了一地。

韩鲍德刚行凶完毕,众人就听见大门打开之音。众人回头一瞧,原来是管家忠福。忠福不开门倒好,这一开门,只吓得是魂飞天外。他见鲜血染红地面,大人主簿命绝,慌忙便拔腿就往外跑。

韩鲍德指着几个人道:“你们几个,去捉住他。”

几人领命,飞奔似地追出来,刚开始忠福还在自己视线之内。可街上摩肩接踵,人头攒动,忠福早已不知所踪,哪里还寻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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