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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傲气女主(一)

潘氏下山来,找一间饭馆,先喝茶吃饭,缓渴充饥,又抱着孩子进ru仙宫叩拜,道千恩万谢于玉帝,不提。

母子二人回得家来,潘氏却不知是悲是喜,孩子虽然健在,可娘亲却撒手人寰,现如今横尸床上。怀着纠结的心情,她想了一会儿,思绪起伏,先是悲伤,而后恐惧,最后坚强,她想:“不管今后多大苦难,我定要将孩子养育chéng rén。”

当天下午,她找来道士,为亡母超度,接下来几ri,举办丧事,亲朋好友、左邻右舍,吊唁不提。

且说为潘母举行葬礼这期间,左邻右舍、亲朋好友见潘家多了一个孩子,都来问潘氏,潘氏只说这是她和苏县令所生之子。这群人哪里肯信,认为潘氏定是做了苟且之事,将此事传出来。

所谓人言可畏,一传十十传百,流言蜚语不断,葬礼过后,众人都与潘家断绝来往,串门之人鲜有,提亲说媒之人绕屋而过。

潘氏也少出门,平ri里除养孩子外,也做些针织女工,下田种菜,力所能及之事一样没落下,凭着卖房钱,ri子倒还过得。

十二年后。

西汉文帝时期,儒家只是众多流派之一,统治者多信黄老之术,及至武帝才“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不过那是后来的事了。此时,官办学校尚未兴盛,远不及私学之繁荣。

郴县内私塾众多,其中有这样一所,它位于小埠村和ru仙宫的正当间,所在处方圆之内都是农家,教舍不大但挺整洁,教书先生姓卢名盛,是个老学究,学生众多,在当地颇有名望。

卢先生和众弟子先一起站着,待学生行礼完毕,他才席地而坐,学生也跟着坐下。

坐下后,他指着一个学生道:“你今ri方才入我门下,我等众人都还不知你何名何姓。”

这个学生见先生与他讲话,脸刷一下就绯红,低着头道:“我姓苏。”

先生道:“名甚?”

该生道:“我只有姓而无名。”众学生听了此话,哄堂大笑,连先生都张嘴笑起来。

学生中更是有人大声道:“怎么会有人只有姓而无名呢。”众人乐了一会。

先生又问道:“有姓无名,这是为何?”

苏姓学生连耳根子都红了,道:“娘亲只给了姓,并没取名。”

先生道:“哦,既是如此,你定是未曾见过你爹,他便不在了,对否?”

该学生答到:“正如先生所言。”众人听了此话,便不再出声了。

先生继续道:“你今天入我门下,我给你取个名,你可乐意?”

该生道:“有劳先生,感激不尽。”

先生眉头微微一皱,手摸下胡须,略一沉吟道:“你出得此门,将你第一眼所见事物回来告诉我。”

苏姓学生站起身,来到门口,看了一眼外边,又回到位置坐下。先生问道:“你看到景象如何?”

该学生道:“回先生话,弟子看到一个人正靠着大树睡觉。”

先生思索道:“枕树而卧,是个‘耽’字,而今往后,你就叫苏耽,如何?”

苏耽道:“多谢先生赐名。”

先生又问道:“苏耽,你是在哪间私塾、哪位先生为你开蒙?”

苏耽道:“弟子并未开蒙。”此话一出,课堂上安静了一会儿的学生又一下子爆发出笑声来。

先生道:“你可知,开蒙乃必经阶段,以识字为基础,教授以美德,只有开了蒙,方能来此听我上课。”

苏耽道:“弟子虽未开蒙,但在母亲教下,习得《仓颉篇》,又背诵了诸多经典。”先生道:“既如此,算是你母亲帮你开蒙,倒也未尝不可。但我要出题考考你。”

先生先让苏耽听写生僻字,后又让他背诵《道德经》,问题一个接一个,苏耽都应付自如,顺利过关,让先生也赞叹不已,众学生也不耻笑他了。考验完毕后,先生正式传道授业。

下午放学后,学生等离开私塾,这些十岁出头的孩子都是结伴而行,多的上两位数,少的也有二三人,唯独苏耽一人无伴。倒不是同学有意孤立他,只是他太沉默寡言,和同学并无交流,同学来打招呼,他也只是点头默应。久而久之,他成为私塾里孤立的存在。

苏耽回到家里,把先生为他取名一事告诉潘氏,潘氏很开心自己的儿子终于有名字,当晚做几个好菜庆贺庆贺。

吃饭时,潘氏道:“先生既为你取名,你必尊之如父。”

苏耽道:“娘亲,我记住了。”

潘氏道:“私塾里,可有人问起关于你父母之事?”

苏耽道:“并没有人问起,只是我说自己有姓无名,先生推断出父亲早逝,仅此而已。”潘氏点了点头,很开心。

孩子本该在六七岁入私塾受启蒙,识字习德。苏耽六岁,也到入学年龄,且附近也有私塾,潘氏就带他报名。不料潘氏做出“不贞洁的丑事”尽人皆知,私塾先生断然拒绝苏耽入学。

潘氏拜访好几家,哪怕好话说尽,私塾先生都不愿接收。潘氏别无他法,只好到集市上买教本,凭着自己能读会写,亲自教授苏耽。遇到不会的字,她就跑到远一些的医馆,向郎中请教,先懂再教。

苏耽学习刻苦,人也聪明,没辜负潘氏一番心血,几年就完全掌握启蒙知识。

苏耽平时除用功读书外,也承担家务,闲着就到树林里拾些干柴,或者烧火做饭,力所能及之事一样没落下。他聪明能干,就是xing格内向。村里人家因为潘氏的缘故,都不愿自家孩子和苏耽一起玩耍。

苏耽儿时倒有几个伙伴,伙伴被父母拉回去暴打一顿、乱骂一通,后也不和他来往。故苏耽成长路上,只和母亲要好,说话最多。

如今,在私塾里,哪怕周围都是同龄人,苏耽也还是活在自己的小天地,和同学并无交集。有几个淘气的学生时常逗他,往他的衣服里放泥巴,或者拍他脑袋然后一哄而散,想着法对他捉弄。他虽然很生气,但都憋在心里,回来也不告诉母亲,生怕她担心,自已默默忍着。

私塾里,你来我走,再正常不过,并无规定。有的弟子获先生准许,结业而去;也不断有各地孩子,慕名而来。

这天课堂上,卢先生让一位新来的学生向众人自我介绍。

那学生站起来,众人目光都投向他。只见他和众人一般年纪,不过长得唇红齿白,细皮嫩肉,身上衣装干净整洁,头上戴着一顶帽子。

卢先生道:“你今ri才入我门下,何名何姓啊?”

新生开口,声线极细道:“弟子姓羽,双习为羽;名林,二木为林。”众人听他话音娇柔,却不同于男孩子一般说话,都嘲笑他。

他立马瞪大双眼,面露怒容,看的众人立马收起笑声。苏耽刚开始并不觉得他声音有可笑之处,反而对他脸上表情和古怪举动乐呵起来。

羽林指着他道:“不准笑我。”

苏耽这才低下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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