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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章 惊鱼错认月沉钩 (3)

鲁征超答道:“不错!因为他们不知少帅何时用车,故此未用起爆器,而是设在汽车启动后半分钟爆炸。我知道司机老高为人谨慎,等候时从不熄火,所以出此一计,却不得已委屈了忠心耿耿的老高。”

郭心阳微一思索,又问:“鲁大哥,‘九龙十八鲤’中你都见过谁?你的上线又是谁?”

鲁征超道:“‘九龙十八鲤’中仅有‘二鲤’可供我差遣,现在还未曾见过。而‘九龙’之中我只见过我的上线,就是那传说中的‘蛟龙’。他江湖上的字号你们怕也听过,唤作‘一苇渡江’。”

雍澈惊道:“果然是他!怎会是他!”

鲁征超见了笑问道:“子澄,你到底是不出所料还是觉着惊奇?”

雍澈道:“放眼天下武林,能做成这件事又全身而退的,怕也只有‘一苇渡江’老前辈,可他老人家一生侠义正直,万不会做出这事!”

“老前辈?老人家?”鲁征超疑道,“那蛟龙‘一苇渡江’模样不过四十岁,会不会…”

郭心阳低声道:“‘一苇渡江’老前辈怕是已然过世了…”

“不错。”雍澈道,“卢眠风说过,‘一苇渡江’这个名号他们门中世代相传,前人离世,由其弟子继承。鲁大哥见过的所谓‘一苇渡江’,应该就是卢眠风的大师兄,早先的‘二苇渡江’!”

“嗯。”郭心阳道,“现在事情败露,鲁大哥你已万险,要不,把这件事跟少帅说了吧!”

“不可!”鲁征超道,“怎能因我一人安危坏了大事!现在只知道一个‘一苇渡江’,旁的人还不能尽剿。毕竟他们谋划的是不利于我东北的大阴谋,成员里更包括了杨玉廷、常怀英那样的大人物,要么连锅端了他们,否则决不能贸然动手!”

郭心阳无奈道:“那好,鲁大哥,你最近一定少出军营,更要枪不离身,总之小心为上!”

郭心阳这就要与雍澈离开,忽然回身看了看病榻上的程秉真,“鲁大哥,你说程秉真是让人一掌打成重伤的?”

“是。”

“什么样的一掌?医生又诊断是啥病症?”

“凶手从房上跳下来,只是平常无奇的一掌打在程先生胸口,大夫说是肺损伤,大出血。”

郭心阳看了雍澈一眼,雍澈会意的点了点头,走近病榻,掀开棉被,解开程秉真的衣襟。

“外伤并不明显,却重创肺腑。”雍澈说着,又伸指搭脉,“伤情虽重,却已趋缓,此间的大夫处置确实得当。”雍澈起身道,“这伤虽无大碍,却极易留下病根,等程先生能下地了,我再给他几服药调理调理。”

郭心阳苦笑道:“我不是让你治病,人家这么大的医院还能短了大夫和药品?我是让你瞧瞧,像是哪门功夫下的手法?”

雍澈摇头道:“我瞧不出来,外伤不重,肋骨无损,只伤肺腑,若是打中了心脉便了不得了。”

“等等!”郭心阳惊道,“连肋骨都没断一根?”

“是啊。”雍澈道,“肯定是内家拳法无疑。”

郭心阳又抽了一支烟,他在捕捉隐匿于事件过程中最细微的线索。

烟已燃尽,郭心阳感到从指间传来的灼热感,这才掐灭烟蒂,随手插在窗台的花盆里。

“鲁大哥。”郭心阳低声道,“你回忆一下,当时那贼人是怎么从房上跳下来的?”

鲁征超答道:“也不见怎生厉害,就是那么一下子跳下来,正好落在程先生身前,程先生见了浑身一哆嗦,往后退了一步,我在巷口瞧见,知道那人不是善类,就喊了一声,没等我拔枪,他已一掌打在程先生胸口,一溜小跑在胡同里没了影儿,我再追过去两步,早就看不着人了,因为记挂着程先生,就没…”

“等等!”郭心阳突然道,“你是说那人从房上跳下,正好落在程先生身前?”

鲁征超点了点头,“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落地很稳,一点声响也没有,绝不是行伍手段。”

听了这话,郭雍二人对视一眼,均是心下了然。

辞别鲁征超,一直出了北大营,雍澈才微微叹道:“查师叔身为关外三省廿一界总杆头,又是武协亮字号颇早的一位前辈,居然也是‘九龙’!先是龙久龙大叔,再是崔氏双剑,这回又是他!心阳,你说这是什么世道?这些当年的侠义之士都是怎么了?”

郭心阳边走边掰着手指计算,喃喃道:“当日武协开堂比武,龙久带伤得以全身而退,我便怀疑有人接应,今日细想起来,确是和王丰一同出去寻他的查谦无疑。”

他双手插入裤袋,若有所思的道:“‘醉龙’龙久、‘驭龙’杨玉廷、‘昌龙’常怀英、‘蛟龙’一苇渡江、‘螭龙’鲁征超,再加上那‘谪龙’和你雍家使飞针的马弁后人,现在已有七条恶龙是明了的了。十八条鲤子可以不管,可剩下的两个人到底是谁,不知道他们的身份,我们还不能盲动。”

雍澈疑道:“那‘巧丐’查谦和崔氏双剑不是?”

郭心阳摇了摇头,“查谦虽是三省廿一界总杆头,一手内家心意六合拳、一路轻身功夫也都到了火候,可他身份微贱,不足以位列‘九龙’。那崔氏双剑也是一样,虽出身名门正派,却也不过是寻常武人。”

雍澈不解道:“他们干的那些蝇营狗苟的勾当,怎么还看出身?”

郭心阳苦笑道:“在我们看来他们手段下作,可人家却觉着使命神圣,自然要看出身。雍会长你理一理,我刚刚说的那七龙里,哪个是寻常人物?”

雍澈嘟囔道:“龙大叔过世的父亲早年造反被老帅处死,应该算是早期的革命党。杨常二人均是我东北大员,鲁大哥是少帅的副官出身,也都非同小可。这些人都还好说,可‘一苇渡江’只是刚刚袭了他师父的名号,怎么也是条龙了?”

“你说的对。”郭心阳笑道,“他袭了师父的名号,这就大大的不同了,说句不中听的,‘一苇渡江’四个字在中原武林的分量,可是远超贵堂的!再者他门中的绝活也正为这伙人所急需,拔了份儿也说得过去。”

雍澈点了点头,又问:“你说的‘谪龙’又是谁?”

郭心阳脸上一紧,囫囵道:“也是我听说过的一条龙,是谁尚不可知。”

“那我家远亭公马弁的后人出身更加寒微,怎么也会是条龙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