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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时机未到

时间飞逝,江湖上,关于孟传情的那桩丑事,渐渐淡了下去。有关那件事的三个当事人也是各有各的归宿。

孟传情失去了踪迹,孟传心躲在惜花别院养胎,庄伏楼则带着药物四处寻找着孟传情的下落。他带着坚定的心,寻遍了无数地方,和霍春秋日夜交替地探听着孟传情的消息,却始终一无所获。他们就这样为心中的情义奔波着,带着最后一丝希望……

江湖上,有人欢喜有人忧,有人性急如火,也有人淡定如水。若说谁是江湖上最从容淡定的人,那当属商羽落无疑。

距离鄢商慈在邪阴派习武已经三个月了,她的成就,没人知晓。商羽落除了定时的去密室里看她之外,其他的时间,都是在外行走,目的是为了寻找孟传情的下落。她虽然从未明说,也未曾在脸上显现过任何担忧的表情,但飞花知道,她这个姐姐,心中其实很担心孟传情。

这日,商羽落带着飞花来到了邪阴派附近的一个镇子,说是给鄢商慈采购一些衣服。两人还未到达镇子,就被一群人拦住了去路,与以往一样,信誓旦旦地要讨伐魔女。飞花对于这种常常出现的戏码已经见怪不怪,率先拔剑迎了上去。

拦路的几人显然是做足了准备,为首的高个汉子抽出腰间大刀,凭着一股蛮力硬生生地震退了飞花。商羽落见状,便准备拔剑相助,这时,忽听林中传来暗器的声音,为首的高个汉子一声惊呼,跪倒在地。

商羽落表情不变,望向前方,只见一个灰衣人慢悠悠地走了过来。那人头上戴着帷帽,双手戴着手套护腕,全身上下没有一处露在外面,饶是再聪明的人也难以猜出他的身份。

灰衣人三两下就打倒了那群拦路的人,手脚灵活,几乎毫不费力。商羽落远远地瞧着,心中却了然:此人身上有伤,而且,伤还不轻。灰衣人虽然出手利落,但每次发掌都会不经意的停顿片刻,显然是受了内伤,无法运气。

几个拦路的人灰溜溜地逃走了。商羽落看着灰衣人,扬声问道:“阁下是谁?多谢相助。”

灰衣人猛然掀开头上的帷帽,道:“商姐姐,是我。”

商羽落看了那张脸,一愣,“兄弟?”

锡兰镇,一家酒馆里。

商羽落看着面前这个风尘仆仆,饱经沧桑的少年,心底有些意外。仅短短三个多月的时间,他似乎就变了一个人。不再是之前那个任何时候都满怀自信,时常以笑脸相对的***了。

换了一身装扮的孟传情,显得更加的成熟稳重。一身紧身灰衣,朴素淡雅,衣服上有多处破损,头发随意束起,并不如之前的整洁干净。此时的孟传情似乎对自己的外貌穿着已经不那么重视了,多了些随性、自然。

孟传情被商羽落瞧得有些尴尬,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讪笑道:“出来的时候,所带的银两不多,现在已是一贫如洗。姐姐若是有心,不妨先借我点银子。不过,我是没有能力还了。”顿了顿,又道:“我的事,想必你也听说了。”

“的确。”商羽落淡淡一笑,道:“兄弟若信得过我,可否一一道来,让我为你开解一番?”

孟传情凝眉,表情有些哀伤,“这件事,太复杂了,我说不清,也不想说。这几个月来,我四处奔波,听多了流言蜚语,已经没有什么能再打击我了。我现在只担心商慈,已经这么长时间了,都没有她的任何消息,我担心她……”

飞花听到这里,正想开口,商羽落却抢先一步,道:“你也别太过担心,鄢姑娘性格坚强,当不是那种轻易寻死的人。倒是你,可要好好保重,怎么会让自己伤的这么重?”

“竟然被姐姐发现了……”孟传情苦笑道:“说来奇怪,那日我在恶狼谷与八大恶人一战后,就受了重伤,中间的经过我完全记不得了。更奇怪的是,这伤无论我怎么调息都不见好,似是有什么在克制着我。”

商羽落惊讶,“原来恶狼谷之战,竟是你的杰作?”

恶狼谷之战,虽无人亲眼所见,但战后场地却有许多人亲临观看。那狼藉的场地,让无数人猜测纷纷,一传十,十传百,弄得如今江湖上凡是消息灵通的人,几乎都有所耳闻。

孟传情道:“姐姐也不敢相信吧,我当时醒来后,也被那场景吓了一跳。那时,我就发觉自己伤的很重,为了防止再惹纷端,我就隐藏身份,在一家客栈里修养了半个月。可是,半个月时间的调息,也只是让我能正常走路而已,功力还不到一成。我心知这伤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又担心商慈,便以这副装扮四处流浪。也许是因为这身伤的缘故,掩去了我体内的气息,倒也因此躲过了不少人的追踪,省去了不少麻烦。他们可能也没有想到,如今这个朴素极致,三脚猫的穷酸小子,会是昔日的武林庄二公子吧。”

商羽落心中不解,问道:“那恶狼谷的八大恶人,我也有所耳闻,虽是一群武林前辈,但也不至于伤你伤的那么重。兄弟你的内力和轻功可都是当世一绝,没理由打不过还逃不了。”最后一句话,明显带着玩笑。

孟传情皱眉,道:“所以我才奇怪。我与那八大恶人纠缠之始就失去了知觉,再醒过来时,八恶已不见了踪迹。不过,听附近的人后来讨论,说是六死两伤。”

商羽落想了想,道:“你这伤势,兴许是要借助外力,我给你看看吧。”

“那有劳商姐姐了。”

商羽落灌输一股真气到孟传情体内,却猛然间被震了回来,她一脸诧异,“怎么会这样?”重新将手抵在孟传情背上,还想再试。

孟传情却叹道:“姐姐还是算了吧,可能会伤了你。”果不其然,商羽落再一次被震退。

“看来,要想伤势尽快痊愈,得去请教八大恶人了。”商羽落道:“这样吧,兄弟,我为你跑一趟,去恶狼谷一探究竟。”

孟传情心下感激,口中却道:“不必麻烦姐姐了,伤势好不好转已经无所谓了,反正我也不急着打架。”他顿了顿,笑道:“烦请姐姐借我一张银票,我去换身干净的衣服。”

商羽落从怀中掏出银票,孟传情接过,拿起桌上的帷帽,离开了酒馆。飞花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不解地问商羽落:“姐姐,为什么不告诉他鄢姑娘的下落呢?”

商羽落淡淡道:“时机未到。”

飞花似懂非懂,又听商羽落道:“走吧,我们去给商慈买些衣物。”飞花“哦”了一声,跟在商羽落身后离开,心中却始终想着孟传情的事。

两人在估衣铺里买了几套衣服,商羽落便让飞花先拿着衣服回邪阴派,自己则去布庄购置几批布。飞花抱着一堆包好的衣服,慢悠悠地向镇外走,一转身却瞧见孟传情从前面的一家成衣铺里走了出来,便唤了声:“孟公子。”

孟传情转身看向飞花,回应着:“飞花姐姐。”

飞花上下打量着孟传情,有些奇怪,“你怎么不戴帽子了?不怕被人认出来?”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的孟传情,显得精神许多,依旧是之前喜爱的紧身劲装,白的如雪。

孟传情苦涩一笑,“已经……无所谓了。”

他知道自己距离水连环所说的日期已经到了,长达十个月的时间,他一直没有找到那个与他拥有相同内功心法的人。他心中已认定那个人就是自己的亲生父亲楼仲丛,可如今楼仲丛生死未知,他已无任何希望。再伪装下去,死后也不过是一具驱壳而已,他想在人生的最后一刻,干干净净,做一回真实的自己。

“是因为鄢姑娘……”飞花不忍说出口。

“她一定是有意躲着我。事实上,这件事,我从来没有怪过她,她完全不必自责。”孟传情显得很消沉,“我原以为我会尽快找到她,好让她心安,只是……怕永远也没有机会了。”想到自己竟连鄢商慈的最后一面也见不到,孟传情更是心痛。

飞花瞧着孟传情失望的神情,心中有些不忍:他找鄢姑娘找的那么辛苦,怀着那么多的希望,我们知道鄢姑娘的下落却不告诉他,会不会太残忍了。看的出来,这两人是真心相爱的,何苦为此误会彼此,若是他们能再续前缘,未免不是一段美满姻缘。想到这里,不禁脱口道:“我知道鄢姑娘在哪里。”

孟传情猛然抬头看向她,“你说什么?”

飞花道:“三个多月前,鄢姑娘昏倒在了邪阴派附近,我和姐姐路过救了她。如今,她正在邪阴派里修养身体。”

孟传情愕然:“这件事,为什么商姐姐没告诉我?”

飞花道:“你别怪姐姐,其实是鄢姑娘不让姐姐说的。我可以带你去邪阴派,但她肯不肯见你,我就不知道了。”

孟传情眼睛一亮,道:“那有劳你了,烦请带路。”

两人遂一同返回邪阴派。

飞花将孟传情带到邪阴派后,就让他先在院子里等着,自己则进去放好衣物,顺便通知鄢商慈。孟传情一个人闲的无聊,心底又迫切地想要见到鄢商慈,便离开院子,顺着走廊朝里走。穿过几个亭廊后,孟传情见前方有一扇大门,怀着好奇的心情,他轻手轻脚地进了门,来到内厅大堂。

刚跨过门槛,忽听一个沉稳有力的声音从里传出,“你是何人?”

孟传情心里一个咯噔,显然是被这声音吓到了。他因为受了伤,听力,感知力并不如前,所以,进门之前,并没有感受到这屋里还有其他人。听到这声音,他猛然抬头看向正前方,因为光线照耀不到,显得有些黑暗的大堂正中,那里的墙壁之上,被铁链捆缚着一个人,正是弑神。

弑神冷眸如星,盯着孟传情,再一次问道:“你是什么人?”

孟传情仔细打量着弑神,心中诧异:这人是谁?怎么会被困在这里?看这气势,应该是个高手,还是先不要得罪他为好。遂拱手恭敬道:“在下孟离,是跟着飞花姑娘进来的,误闯此地,惊扰了阁下,还请见谅。”

弑神见他礼貌有加,语气轻和了许多,道:“竟是那丫头带你来的?你到这里来有什么事吗?”

孟传情心想:管得还真宽!脑海中不停地搜索有关邪阴派的事,却始终无法猜出弑神的身份。看这人的样子,应该被困在这里七八年了,当不是商姐姐的杰作。他虽被困于此,却完全没有阶下囚的样子,反而有一种主人的气势,显然和商姐姐是友非敌。邪阴派除了邪帝,还有其他的主人吗?

孟传情完全没有听说过弑神,想破脑汁也想不出此人的身份,因为太过认真,歪着头,又一句话也不说,看在弑神眼里,就是一副“我看不见你”的架势,见此不禁心生怒气:这毛头小子竟然敢轻视于我!他盯着孟传情看了几眼,瞧他穿着得体整洁,一身劲装当是江湖人的打扮。只是步子过于虚乏,气息太弱,看来是个初出茅庐的平庸小子。

想到这里,弑神不禁心中冷笑:既然你如此不知好歹,那就让我给你上一课吧!正欲发作,却听孟传情道:“飞花姐姐可能在等我,打扰前辈,我先告辞了。”他已看出弑神有些怒气,便借机脱身。

弑神哪肯轻易让他离开,冷笑道:“来了,还想走吗?”

孟传情神色不变,“前辈这是什么意思?”暗暗防备,心想:这人的脾气似乎不太好,恐怕不好应付。

弑神道:“很久没有人陪我玩了,不如你留下来跟我做个伴吧。”说完,右手运功,向前一扬,一根铁链从他身后窜出来。铁链如蛇涌一般,迅猛,快速地朝孟传情缠了过去。孟传情的反应一向灵活,面对这迅雷不及的铁链,竟毫无躲闪之力,只眨眼之际,铁链便紧紧地缠在了他的腰间。

当年的弑神,正是用此功法,困住了无数门下弟子,如今对孟传情故技重施,一方面是玩心大起,另一方面是不喜孟传情对待他的态度。此时见孟传情毫无还手之力,更是洋洋得意,盯着他,一副饶有兴趣,玩弄于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