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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拜见知州

晚上的时候是在路过的村落里借宿的,施禹水叮嘱了众人不要透露自己身份, 只说是出门做生意的就行, 得到了村民热情招待,虽然有里正来探头探脑地问话, 被施禹水送了一两银子就立刻变了副嘴脸。

一路走了整整两天,终于在出发后第二天傍晚来到真阳县城, 施禹水吩咐先前来过的智清去找客栈歇脚。跟来的几个亲兵中有人出声道:“大人,小的跟这边一家客栈掌柜的是远亲, 不如去他家吧?”

施禹水看了看说话的人:干干净净一个小伙子, 在跟来的几个亲兵里算是最年轻的。他没有多做考虑,直接点了点头:“好的,你来带路吧。”

小伙子边走边说:“大人肯定不记得小的了, 小的名唤张冲,小的爹跟县衙后门守门的张二叔是本家。这边客栈掌柜的婆娘是我们村里嫁出去的小娘子。我们村子不大, 差不多家家都连着亲呢。”

施禹水想起淑娘跟自己说过, 后门的老张头的儿子娶得是梅家的女使,如今自己的亲兵里果真有跟梅家有关系的人, 简直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他暗忖梅家势大, 在本地已经盘踞多年,在县里各方面都有渗透,不是能连根拔起的, 而想要扶起另一个势力跟梅家打擂台需要的时间太长了。最好是梅家跟自己能够相安无事,平安度过三年,大家皆大欢喜。他暗自决定, 只要梅家不会不识相地插手县衙事宜,抢夺自己的权力,就任由他们一家独大吧。

住进客栈之后,张冲果然跟掌柜的拉了关系,掌柜的便殷勤地吩咐伙计打水给众人洗漱,又安排饭菜,随着饭菜送来的还有一壶酒,那伙计还暗示可以安排一个姐儿来服侍,被施禹水打发下去:“正事还没办呢,不宜饮酒。”

饭饱之后,施禹水把掌柜的叫来询问州府衙门坐落何方。掌柜的一脸生意人的笑意:“客官是要盐引的吧?路引在县衙就能办,只有盐引才需要去州衙呢。”

施禹水不欲跟他多说,直接叫他说州衙的位置、拜见知州的流程如何等等。

掌柜的扫了一眼跟在施禹水身后的王二、智清跟张冲,想到没跟过来的另外四个壮年男子,这一行八人虽然只开了一间上房,却给每个人都单独要了次等的房间,显见不是差钱的。张冲又是浑家的本家,说这人大有来头的话应当不假。他心里猜度了一番施禹水的身份,大约是外地来的大盐商?顿时脸上的笑更大了三分:“客官,若是求见知州大人的话,先要孝敬孝敬知州的心腹,孝敬到了他就会安排客官尽快面见知州大人。等客官去拜见的时候,还要打赏守门儿的一点儿钱,给知州大人的孝敬自然不消说。”

施禹水低头想了一下,又问道:“若是有别的地方府衙的来使去拜见,该是怎么个路数?”

掌柜的心道这人看来连他们本地的上官都打通了,来头确实不小啊,瞬间又加了三分恭敬:“若是公差的,远道而来自然是先住在驿馆里,由驿差给知州大人通报,然后知州大人再吩咐拜见。若是私事的,直接去府衙报名求见即可,只要有官府里正式开出的公文。”

施禹水做出很感兴趣的样子:“原来有这么多不同啊,跟我家乡那里很不一样。”他继续问道:“知州大人掌管一州之境,你知不知道他治下的各位县令大人拜见他的时候是怎么样的?”

掌柜的暗笑一阵,回答道:“既然是下属,自然是先上门投递拜帖,而后静等知州大人得闲了派人召见。不过,若是述职的话,好似是知州大人派人通知各个县令来拜的。”

施禹水谢了他,给了他一角银子打赏,便说自己一路劳顿,想要早些歇着,打发他下去了。随后又再三告诫张冲,暂时还是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张冲自然满口答应下来,也被打发下去休息了。等房内只余王二智清两个自己人,施禹水吩咐王二明天一早就拿着自己的名帖去州衙投递。然后再去打听一下英州知州跟真阳县令的行事为人如何。至于智清则到姜家医馆拜访一下,说明自己前几天带走吕家一家的事情。

第二天,王二跟智清一早就出去了。施禹水坐在客栈旁边的一个茶铺子里吃茶,张冲带了另一个人跟他同坐,其他三人做了另一副座头。许是六个人都年轻力壮,茶铺老两口战战兢兢地送上茶水,一不小心打翻了一只茶碗,张冲立刻就责问起来:“你怎么回事?”

施禹水按住了他,又对连连作揖的老人说道:“无妨,你下去吧,让我们自在吃茶。”他本来想跟茶铺老板闲聊几句的,这下泡汤了。

一盏茶没有吃完,王二匆匆忙忙地跑了回来:“大官人,知州大人说这就见你!”

施禹水略一愣,果断地起身,看看自己衣着,出了没穿官服之外,并没有不洁不整,当机立断地吩咐张冲两人:“回客栈带上礼物,快!”又对另一桌的三个人说:“你们先留在客栈等候。”再对王二道:“你还去打听县令的事。”

几个人纷纷行动起来,施禹水身上没带零钱,索性给了老两口一两银子:“方才我的手下惊吓了老板,这点钱拿着,当是赔罪吧。”老两口颤颤巍巍地接过,没口子的道了谢。

客栈掌柜的见施禹水一夜之后就得到知州召见,不由佩服地道:“这么快!老弟真是大手笔!”施禹水笑笑:“不舍不得啊。”掌柜的深以为然。

施禹水带着张冲与另一个亲兵来到州衙门前,向门人拱手道:“??蚕叵亓钍┯硭?袄窗菁??荽笕恕!?br>

门人抬头看看几人衣着,将手伸在衣袋内捏捏那串铜钱:“官凭呢?”

施禹水从怀里拿出官凭递给门人,门人接在手里:还真是做官的,可惜有些小气吧啦的。有心不往里面送吧,偏偏刚才他已经收了这官手下给的钱了。衡量了半晌,还是把官凭送了进去,却对施禹水没有身着官服只字不提。不一会儿回来道:“大人召见你,快进去吧。”

施禹水多少有些懵:自己穿的便服,怎么能直接去官厅拜见?这也太失礼了!跟着门人出来接人的衙役一见便知门人没有收到敲门钱有意为难,上前打起了圆场:“大人,请往这边侧门走,直接到后堂相见吧。”

施禹水感激地道:“多谢上下。”随手递了一块银子过去。衙役接在手里掂量,大约有二两了。他扫了一眼门人,见他果然傻了眼,这才得意地带着施禹水从侧门进了后堂,又去前面官厅里请了知州,又叫张冲两人担着礼物送到后院去,而后自己出面招待他们两个。

知州年约三十四五,面白有须,身材略显发福,一身官袍,乐呵呵地居中坐下,等施禹水见了礼又叫他在左边坐了,开口问道:“施县令年轻有为啊。不知是几时到任的?”

施禹水欠身回答:“回禀大人,下官是七月二十九日到达??蚕鼐车模?靖迷缋窗菁?笕说摹w揪r蚵勐纠屠鄄恍倚〔??鹿偕诵闹?嘀蓖系浇袢詹爬窗菁??窍鹿俚牟皇牵?氪笕酥巫铩!?br>

知州深表同情道:“既是事出有因,本州自然不会责怪。不知施县令夫人如今可大好了?”

施禹水再次欠身道谢:“多谢大人垂询,拙荆已然安好了,只是还需仔细调养。”

知州点点头转了话题:“施县令治下百姓约两千户挂零,此乃两年前丁县令到任时核实过的数目,不知施县令到任之后,有没有再次核实?”

施禹水恭恭敬敬地回答道:“下官翻查了县衙所藏卷宗,两年间大约有一百八十口人丁浮动,其中老弱病死者一百一十三口,销户三十户。另有七十二名新丁降生,亦有分家增户十二户。此外,县内育婴堂捡到女婴三名,均交由县内大户梅家抚养了。现今??蚕鼐衬诠灿幸磺Ь虐倬攀?嘶А!?br>

知州满意地点点头:“施县令果然没有推搪。只是??蚕厝缃癫蛔懔角ЩВ?局菰萸乙粤角ЩЪ剖??恢?┫亓羁捎幸饧?俊?br>

施禹水道:“下官没有异议,多谢知州大人宽容。”两千户才能称作上县,不然??蚕鼐鸵?傥?邢亓耍?绞焙蛳刎┮恢耙惨?怀废畹氖?渴翟诤苌伲?灰?偬砹交в忠?厣柘刎??匀皇前幢?欢?冉虾谩?br>

知州仍旧乐呵呵地笑道:“不必来回来去地上报,以免麻烦嘛。你说对吧,施县令?”

施禹水捧了一句:“大人高见。”

两人就??蚕啬诘奶锏亍8乘暗扔痔噶艘徽螅??荻似鸩枳急杆涂停?┯硭?η老绕鹕恚骸按笕耍?鹿俑叭瓮局芯??贾荩?缓贾葜??懈读艘环莨?模?氪笕斯?俊!苯?咧??质楦亲藕贾莞?笥〉墓?乃蜕稀?br>

知州看了一遍,问道:“为何指明要真阳县捉拿拐子?既是州府行文,从官面上走不是更妥当吗?”

施禹水便将那件事掐头去尾地讲了一遍:“下官适逢其会,又被高知府言道顺路带来。下官本想推辞一番的,谁知闲谈中无意得知高知府的夫人乃是宗室女,下官虑及高知府背后的宗室,便应承了下来。”这种小事根本不用抬出来三皇子,一个小县官害怕宗室的势力,完全可以被理解和接受。

知州果然不再纠结:“你虑的有理。”他沉吟了一下:“既然如此,施县令直接带给真阳县的黄县令,叫他抓紧追查吧。等捉到人审问明白了,再上报本州,由本州将人解往杭州府即可。”

说完他便端茶送客了,施禹水出了后堂,带他进来的衙役态度很恭敬:“大人的两位下人已经在前面等候了,小的送大人。”

刚刚来到门口,就见王二急匆匆地跑来,施禹水先向衙役道了谢,带着张冲两人出了门,迎上去截住王二,问道:“出了什么事能让你赶得这样急过来?”

王二擦了一把汗:“大人,小的在街上听说姜家医馆揪住了一个强盗送到县衙去了,小的过去打听了一下,被抓的似乎是智清,小的就赶紧过来寻大人了。”

施禹水听了大惊:“怎么会这样?智清只不过是去医馆里通知一声啊。”

王二回道:“小的听说,医馆附近似乎一直有几个公差穿着便服守着,智清一出现就被医馆里的人指认做强盗,说是伙同别人拐了姜郎中亲家一家五口。小的想,也许是前两天托人带得口信儿没带到?”

施禹水皱着眉头,脚步匆匆:“快到县衙去,晚了恐怕智清会吃苦头。”

几个人匆忙来到县衙,却见大门敞开,围着一群人观看,人群中不时发出惊叹声跟议论声:

“哎呦,踢到了……”

“又倒了一个,第几个了?”

“六个?我数数,一二三四五六,这是第七个了。”

“这强盗这么厉害啊。”

“这么好的身手怎么干起了强盗呢?去哪儿不能混到饭吃啊?就是来县衙里打倒一片,县令肯定留下做手下!”

“这你就不知道吧,人家有身手的人都有性子,怕跟着当官的为非作歹!”

“你说谁为非作歹呢?不想要命了?小心大人抓你坐大牢!快走吧。”

人群里果然挤出来一个人,飞快的跑了。施禹水听着话头不对,忙指挥三人分开众人来到大门口,见智清一个人打翻了好几个衙役,黄县令身前违了两三个人,各个手中持刀,虎视眈眈的样子。

施禹水忙叫王二上前喊话:“??蚕叵亓罾窗菡嫜粝叵亓睢!?br>

智清听见喊话就停了手,立刻被一群人围住,却不敢上前再动手。黄县令听见忙从人丛里看了一眼,见到王二手中高举一封官凭,立刻恢复了形象:“来人哪,先把这个强盗给本县看住了,待本县会过同年再来计较。”

施禹水并不当众出声,给智清使眼色叫他先忍耐片刻,智清知道有施禹水在自己不会再有事,很是安分地没有动手。黄县令吩咐衙役驱散围观的百姓,又请施禹水到后堂,智清跟着迈动脚步,黄县令吓得大叫:“快拦住他!”

施禹水只得快步上前拱手:“黄县令稍安勿躁。”黄县令却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大人先前没有看到此獠凶神恶煞的模样,此人几日前还曾冒充大人的手下前来蒙骗本县,被本县识破后竟与一般同伙当众绑走了一家人。岂可掉以轻心?”

施禹水回头看看百姓散得差不多了,遂低声道:“误会,都是误会,这人确实是本县手下,前几天本县也的确派他前来拜会贵县了。”

黄县令勐然转身:“好哇,好你个盗匪头子,竟敢冒充官身!”他大喝道:“来人哪,把这个冒充县令的人给本县拿下,送到州衙治罪!”

施禹水看着黄县令冥顽不灵的样子,不耐烦地道:“本县刚从知州大人那里告辞出来,本县的官凭就在此处,我劝黄大人还是先看清楚再说。”

黄县令疑惑地吩咐“住手”,王二送上施禹水的官凭,他接在手中细看,不时地跟施禹水本人相貌对照。智清本已打算再次动手,见这样情形又停了下来。

好一会儿之后,黄县令满面笑容地交还了官凭,拱手道:“失礼失礼,本县误会了,贵县莫怪。只是这位……”他话音未落,一个五十来岁的人从后堂转出来:“大人不是正要审问强盗吗?”

黄县令尴尬地笑道:“呵呵,姜郎中莫急,本县也有点煳涂了。不如先到后堂来,当面说清吧。”

众人来到后堂分宾主坐定,智清很自然地跟其他几人一起就要站在施禹水身后,姜郎中顿时起身指着他问道:“县令大人,此人正是抓走草民亲家一家五口的强盗之一,既然是跟着这位一起,莫不是一伙的?”

施禹水好声好气地说道:“本县乃是邻县??蚕氐南亓钍┯硭??慵仪准衣览险捎肱觥217礁鐾馑铮?荚诒鞠匮美镒隹停?乩镆嘤欣芍形?览险烧镏巍1鞠丶溉涨耙丫?肴烁??芍写?哦??股哟?肆铈碌囊患?资危??敲淮?叫哦?穑俊?br>

姜郎中警惕地问道:“你真是县令?”他看向黄县令。黄县令对他点了点头:“本县已经看过她的官凭了,的确是??蚕氐南亓钍┐笕恕!?br>

姜郎中放下了一半的心:“草民几日前出诊回家,就听医馆内学徒说草民的亲家似是断了腿前来求治,被人带着人打出医馆,几个学徒都不敢上前。后来有两个头发不长的人不由分说喊了一辆车把亲家抬上车带走了,草民的女儿女婿外孙们都跟着一块走了。后来打人的也朝那个方向去了。草民当即就认为是一伙强盗,便来县衙里报了桉,请黄大人追查。”

“接着草民天天派人去亲家家里看,没有一个人回来的。过了两天,草民出诊回来,学徒说有人送来一枚簪子,草民一看,正是小女出嫁时的饰物。问学徒送簪子来的人说了什么,学徒道来人是一对母子,是受人所托来姜家医馆带个口信儿,说吕家一家现在都很好。草民自然以为这是强盗要收赎金的意思,就来县衙请黄大人派人在草民的医馆周围守着。左等右等不见人,这个人因为头发不太长,今天在医馆一出现就被学徒认出来了,所以草民才叫几个公差将他扭送到衙门来。”

黄县令接口道:“本县先前听了姜郎中的话,也觉得有理,这才命人拿下这位壮士拷问吕家人下落,哪知这位壮士有如此身手,多名衙役都拦他不住,跟着施大人你们就到了。”

施禹水苦笑着道:“原来都是误会。”他先将自己派智苦来请郎中去为一个桉子做见证的事说了,随后又把智苦怎么以为纪举人是姜郎中、随后智清赶到也认出纪举人刚从县衙出去不久说了,又道:“他们师兄弟原先都是下官原籍寺里的武僧,因拿不到度牒才还了俗跟着下官做个亲兵守卫,性子粗疏了些,有这般误会之后就质疑了姜郎中为人,这才把吕家人带回了??蚕厍胂鹿僮湃艘街巍!?br>

姜郎中追问一句:“纪家?是草民亲家出身的那个纪家吗?”

施禹水对他点点头:“对。吕老丈已经对本县说了,打人的那位纪举人正是他的异母二弟。”姜郎中点点头道:“原来是他。”随后又向施禹水道歉:“都是草民医馆的学徒不仔细,误会了大人的手下。”

黄县令在一边问道:“纪举人又是何故?本县这些天确实见过一位纪举人,他怎么会到姜郎中的医馆里去打人?”

施禹水正要把吕老丈的身世讲一遍,姜郎中先叹了一口气:“回大人,草民那位亲家,原本是纪家人。幼年丧母后,父亲续娶了后妻,又养了几个儿子,家中产出不足吃用,对草民的亲家便苛待了些。亲家也是个气性大的,禀了里正要出户,自立了门户后来到县里,在吕家饭铺做工,后来入赘了吕家,就改了吕姓。纪家找上门来要钱要铺子,被吕家赶走了。想必纪家一直记恨此事吧。”

黄县令继续追问:“若单是如此的话,纪举人为何要打吕老丈?”

姜郎中摇头:“草民不知。”

施禹水却看了他一眼,对黄县令道:“下官却知道原因。”

黄县令冲他拱拱手:“愿闻其详。”

施禹水又扫了姜郎中一眼,才说道:“吕老丈言道,纪举人在吕家铺子吃饭,正逢姜氏送菜,出言调戏了几句。吕老丈上前跟他理论,才被他命人打断了腿。本来打算来县衙喊冤,却见纪举人先进了县衙,只好先去医馆治腿,又被从县衙出去的纪举人撞个正着,不容他医治,不妨又被下官的手下见到。”

黄县令哼了一声:“原来纪举人是对本县隐瞒了实情。”他对施禹水解释道:“当日下官见到纪举人时,他曾说起先前在一家铺子里用饭时,铺子上菜的妇人对他动手动脚,被他当众喝斥了一番‘不知羞耻’之类的话。下官也未想到他竟是如此颠倒黑白。”

姜郎中见事涉女儿声誉,便不敢多言了。这个世道对女子不公,女儿这个屈注定不能讨回来了。

施禹水叹了口气说道:“幸好纪举人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