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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来自后世

淑娘问道:“那庞大人说的就没什么用了?”

施禹水摇了摇头:“未必。等几天我找到机会把资料带回来,娘子你帮我核查一下再看有用没用。”

淑娘点点头答应了。

下午施禹水照旧上衙办差。袁县丞过来请示道:“大人, 今日已经是十月二十九, 后日十一月初一,正当冬至大节。不知大人有何打算?”

施禹水想了想问道:“袁大人在此地任职已有几年, 不知往年都是什么章程?”

袁县丞答道:“无非是休沐、游玩,衙门偶尔会舍粥送饭给乞儿们。”

施禹水便点了点头:“既然如此, 休沐便照往年办理。至于舍粥的事,本县打算在城东北穷苦人聚居处, 派人支起一口大锅当场烧煮水饺, 叫那里的穷苦人都能在冬至时吃一次好的。乞儿们也同此办理。”

袁县丞笑了:“大人是北地人,说起冬至便是水饺、馄饨之类。此地属南,冬至时却流行吃元宵或者叫冬至圆, 另有一种甜丸叫做冬至团,外加各种烧腊、腊鸡、腊鸭、腊鱼、腊肉等。大人有心叫穷苦百姓过一个好冬, 不如改做元宵吧。”

施禹水低头细想, 水饺源自汉代张仲景,最初是以羊肉为馅的, 主要为的是驱寒。岭南不比北地, 的确不需要羊肉这等大热之物。他答道:“既然如此,施粥这件事就照袁大人所说的办理吧。”

跟着又补充道:“至于其他的,本县有意在衙门前搭建一座高台, 请前番点了花魁的曼娘表演鼓舞,不知袁大人怎么看?”

袁县丞表示大力支持:“盛世太平,正可与民同乐。只是曼娘只有一人, 连番跳舞能胜任吗?要不要请云卿、意姐儿等分担一下?”

施禹水笑了:“意姐儿的舞只是胜在新奇,袁大人没有注意到意姐儿舞姿僵硬吗?况且她的舞需要在水中表演,高台上多有不便。至于你所虑的曼娘体力之事,本县也有虑及。本县打算吩咐云卿等几人轮番表演,曼娘则每日只演一次,以示其珍贵。”

袁县丞点点头:“大人想得周到。”

施禹水便叫袁县丞去分派衙役到各家瓦舍勾栏通知几位姐儿到时候准时来衙门前表演。

后院里淑娘正在招待许氏:“许姐姐怎么不先叫人来说一声,我也能做好准备招待许姐姐。”

许氏摆手笑道:“夫人不用这么客气,我来找夫人只为的一件事,并不是贪了你家的吃喝。”

淑娘便教春花送来两杯茶,问道:“许姐姐找我有什么事?”

许氏压低了声音:“夫人,我打算年前就把曼娘的事定下来。”

淑娘惊愕道:“许姐姐,你当真要把曼娘纳入门给徐大人做妾?你不怕她……”

许氏摆手:“不怕。她只要点头答应进门,日后再也不能摆脱这个妾字。我是正妻,只要我行得正坐的端,她再是得宠也越不过我去。况且我如此贤惠,我家大人心里也会对我释怀些。”

淑娘不知怎的觉得“贤惠”这个词很刺耳,她想了想试探地问道:“许姐姐,前番我就问过你,如今还是要问一句。你打算把曼娘纳进来给徐大人做妾,有没有跟徐大人商议过?”

许氏顿了一下还是摆手了:“纳妾这种事本就是我做为妻子的分内事,我家大人不会说什么的。再说,他对曼娘如此上心,日日流连勾栏不肯回家,我索性把她接到家里来不是合了他的心意吗?”

淑娘沉默了一阵终于说道:“许姐姐,这是你的家事,你既然决定了,我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许氏笑道:“夫人何出此言。我特来跟夫人说这件事,不就是想跟夫人商议的吗?”

淑娘不答,反而叫过春花:“前几天我说的那样蒸饺,你去厨下看看能不能现做一些出来,也好招待徐夫人。”

春花离开了,屋里只剩下许氏跟淑娘两人,还有在西次间偷听的锦娘以及拦不住只得随她的夏桑。

淑娘推心置腹地问道:“许姐姐,如今没有旁人,我再问许姐姐一句,你当真不介意曼娘进门会夺了宠吗?”

许氏沉默了一阵,说道:“介意不介意都一样,我家大人早已对我没了耐性。平素里一整日也不会跟我说上半句话,这些时还是前几天花魁比赛才跟我多说了几句,为的还是我给曼娘跳的鼓舞只打了两分。”

淑娘不由劝道:“许姐姐,你还年轻,以后的日子还长,总不能就这样心如死灰地过一世。不如跟徐大人好好说说,问问他为何对你不满。”

许氏摇摇头:“来岭南之前他就对我没了耐性了。那时候他为的是京里的姐儿,我给他纳了一个良妾也没收住他的心。来岭南之前他百般推脱想叫我留在京里,幸好婆婆死命劝说,才把妾留在京里,我跟来任上了,连两个孩子也都留在京里了。来到岭南后我又给他纳了一个妾,特意照着京里那个樱雪蝶的样子选的,他才在家里多呆了几天。没想到没多久就又去勾栏里跟这个叫曼娘的打得火热了。”

西次间里偷听的锦娘听到“樱雪蝶”不由一阵惊愕,这个名字怎么一股子浓浓的玛丽苏味道?

淑娘叹了口气:“许姐姐,我真是不知道说什么了。”也许徐县尉就是个天生的风流性子?

春花带着姜娘子一起过来了:“夫人,民妇公公说好了要在冬至那一天把钱姨娘纳进门,正好还能一家团圆。民妇明日起便要告假回家准备了。”

淑娘笑着点点头:“好,回头我与大人说,叫他多给你小儿子放一天的假,你们一家人冬至那天好好团聚一下。吕老丈的事既然定在冬至,想是你们家的铺子那天就不开了?”

姜娘子笑道:“对,不开了。公公说,难得家里有这么一桩喜事,歇一天。”

淑娘忽然抚额叹道:“不对,钱厨娘这一进你家门,县学食堂里岂不是没有做饭的了?”

姜娘子忙说道:“夫人,不会没人去县学做饭的。公公说,等钱姨娘进了门,他就能跟前姨娘一起去县学做饭了。”

淑娘点点头:“哦,这样也好。我还担心钱厨娘有了下家,会看不上县学食堂这份活计呢。”

姜娘子将自己带来的食盒打开:“夫人,这是夫人前儿说的蒸饺,民妇带着夏桑试了好几天才做出来。这是整只虾做的馅,夫人尝尝味道若好,以后民妇就照着这样做了。这一盘是岭南这边常吃的烧腊,民妇专门做来请县令大人跟夫人试试的。岭南这边的冬至可能跟夫人那边的冬至风俗不一样,饭桌上总要有一味道烧腊的。”

淑娘点点头叫她把东西都留下,只管回去:“我试了味道好,再打发人去跟姜嫂子说。”

姜娘子笑着去了。

淑娘叫许氏也尝尝蒸饺跟烧腊:“许姐姐是汴京人,我家乡长社县跟汴京只有三天水路,想来风俗上差不到哪里去。这蒸饺是我一时想起来要吃水饺,又想改个样儿,特意叫姜嫂子试着做出来的。”

许氏捏了一块吃了赞道:“是饺子的样子,却不是咱们平常吃的饺子的味儿。这个蒸的不错,没有那些汤汤水水的,可以当作小点心来吃。”

两人就着点心又说了一阵,许氏才提出告辞:“夫人留步,我家去了。”

淑娘起身相送,又教春花把人送到院门口。

春花送了人回来,就见锦娘从西边出来跟淑娘说话,她就拉着夏桑在一边嘀咕:“你怎么又叫她跑出来了?”

夏桑无奈地说道:“她自己说头上的伤口也不疼了,身上也没病没痛,老憋在屋里没意思。大人又不叫她出门,反正她也只是在这三间屋子里来回折腾。”她话里的三间屋子自然不包括东侧的两间,那里是县令跟夫人日常起居处,她就是再不会拦人也不可能放任锦娘过去。

春花嘀咕道:“是不是她在梅家被关的时间长了,有点儿……”她形容不出,就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有点儿傻了?”

锦娘一回头:“我哪里傻了?我不过是十来年来能说话的人只有一个,实在是憋的快发疯了,总想找人说话罢了。你没听说过审问犯人、关小黑屋?”

淑娘叹了口气,对春花说道:“好了,春花,你在这守着就行。我跟金氏说说话又没什么。”

锦娘这才向淑娘笑道:“还是夫人你比较通情达理。”那个春花还算是老乡呢,居然这么巴望着要把自己关小黑屋、精神折磨?

淑娘问道:“锦娘,你想跟我说什么话?”

锦娘想了想说道:“实际上我也没什么专门的话题,不如我们就说刚才来找你的那个人吧。”

淑娘愣住了:“说许姐姐?她怎么了吗?”

锦娘笑着指点她:“不是她怎么了,我这不是想找个话题跟你聊天吗?正好她刚才来找你说什么纳妾的话,我又自己就是个妾。”

淑娘诧异道:“方才我跟许姐姐说话时你没在,怎么会知道我们说了什么的?”

锦娘语塞了一下,摆手道:“你不要在意这些小事儿。我们就说那个许姐姐吧,她老公对她不好吗?”

淑娘想了想回道:“许姐姐家事,我也不好对外人说。”

锦娘又摆手道:“你担心什么呢,你家大人不是说了,我将来很可能就是一个死字?一个快死的人,你怕我会跟外面的人八卦还是怎地?”

淑娘愣了一下才说道:“许姐姐的郎君是县衙县尉徐大人。他们夫妻两个都是京里人氏。徐大人家世代都是武将之流,许姐姐家据说祖上也是武将,他们家说道文人更好做官,就叫后人转了文职,从科举上出身了。许姐姐说,他们夫妻刚成亲时也算是琴瑟和鸣。后来许姐姐有孕生子的十个月里,徐大人迷恋上勾栏里一个叫樱雪蝶的粉头,从此就对许姐姐看不顺眼了起来。”

锦娘急切地问道:“樱雪蝶是个怎么样的人?”

淑娘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锦娘是听到樱雪蝶的名字好奇,来自己这里打探她的。她摇摇头:“只知道是个粉头,前些年跟另一位粉头在京里争夺魁首的位置,落败了。如今已经被宗室里的人收了做妾。”

锦娘的语气越见急切了:“樱雪蝶这个名字很不常见啊,夫人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吗?还有,是谁能跟她一争魁首竟然还能赢了她的?”

淑娘答道:“樱雪蝶只是个花名,有什么奇怪的?至于另一个粉头,好像是叫做李师师。”

锦娘“哦”了一声:“原来是她,怪不得樱雪蝶会落败呢。”

淑娘奇怪道:“李师师素来有名,怎么你话里的意思像是她应该争不过樱雪蝶的?”

锦娘摆摆手:“夫人你不知道,樱雪蝶她应该不是一般人。我一听这个名字就知道她的底细了,所以才会觉得别家粉头不可能争得过她。不过既然是李师师跟樱雪蝶争夺魁首,李师师可是跟官家有私情的,比樱雪蝶更不是一般人。”

淑娘更加装作一副茫然的样子来:“跟官家有私情就不是一般人了吗?樱雪蝶也跟官家有私情啊……”

锦娘忽然打断了她:“你说什么?樱雪蝶跟官家有私情?她后来不是进了宗室了吗?人能接受她跟官家的私情吗?”

淑娘点点头:“毕竟是粉头,再是卖艺不卖身也难保清白,况且又不是娶妻,纳妾而已。再者,樱雪蝶所着《西游记》编的各样大戏已经传遍天下,有诺大名声在呢。”

锦娘冷笑一声:“什么大名声!《西游记》根本不是她写的!她这是赤果果的抄袭!”

淑娘做出大惊失色的样子来:“怎么可能?樱大家自从前些年落水后醒来,就说自己开了窍做出这本巨着。她日日都在人眼皮子底下,能去哪里抄?抄谁的?若是别人做出了这本书难道不会自己发出来?怎么会把这么大名声平白送给一个粉头?”

锦娘语塞了一阵,突然一阵光火:“好了,我整天这么藏着掖着的也不是个意思,反正我也快死了,你把你家大人叫回来,我有事跟他说!”

淑娘吓了一跳:“你想做什么?”天,不会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吧?坦白?

锦娘拍桉而起:“我有重大的消息要告诉给县令,你快去请他回来,不然我自己去前面县衙找他了!”

淑娘忙吩咐春花:“你去叫官人回来。缓着点儿,别说是锦娘有事要说,就说家里有点事我处理不了叫他回来看看。”

春花迟疑地看了一眼锦娘:“大娘子,金娘子她这样,不会是发疯吧?”

锦娘瞪她一眼:“发什么疯?你主子叫你去办事你怎么不去?”

淑娘安抚春花道:“不妨事,你先去把官人叫回来吧。”

春花这才飞快地跑出去了,不一会儿孙娘子跟姜娘子都来了:“夫人,春花说金娘子的样子不大对劲儿,怕她伤到夫人,叫奴家、民妇也来一起看着她。”

淑娘笑着道:“没事,没事,锦娘就是想说说话罢了。”却没叫她们两个回去。

没多久春花又飞快地跑回来了,一进门先打量了一番,见孙、姜、夏三位都在,淑娘也好端端地坐着,这才长吁一口气:“幸好没事儿。大娘子,大官人就回来了。”

淑娘感动于她对自己的关心,笑着叫她先去自己的房间歇息一下:“你到我屋里歇一会儿。”

春花摇头,一直等到施禹水进门才彻底放心。

施禹水一进门就吓了一跳,后院里所有的女性全部都在正堂里,齐刷刷地看向他。

他先问淑娘:“娘子,春花说家里有事你办不了,是什么事儿?”

淑娘却不回答,先打发姜娘子跟孙娘子、夏桑三人都出去:“姜嫂子,这蒸饺我方才吃了,味道不错,以后就照着这个样儿做。剩的这半盘你们拿去吃,让我跟大人先说事儿。”

夏桑捧着盘子跟姜、孙二人一起出去了。淑娘这才指着锦娘说道:“郎君,方才金娘子找我说话,我们正说道樱大家写的《西游记》,金娘子先是说那本书不是樱大家写的而是她抄的。我不信,问她为什么说樱大家是抄的。哪知道金娘子突然说什么‘快死了’、‘藏着掖着不是事儿’的话,跟着就让我把你叫回来,说有大事要跟你说。”

施禹水目光闪了闪:“哦?咱们到西边屋里说话。春花,你在这里守着,有外人在院子里就喊一声。”

春花答应下来,三个人都来到西尽间。

锦娘看看屋里的床榻一摊手:“就一个凳子。我坐床。”

淑娘到一边春花睡的榻上坐了,施禹水在凳子上坐下,开口问道:“金氏,你有什么大事要跟本县说?”

锦娘犹豫了一阵,到底还是咬了咬牙开口了:“县令,想必你对我有很多怀疑吧?”

施禹水点点头:“不错,你时常疯言疯语,举止又不似一般良家女子,却也不是粉头的模样。本县早就觉得你定是身怀秘密了。”

锦娘长叹一声:“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说我是一千多年以后的人,你相信吗?”

淑娘先就吃了一惊:“一千多年以后?你这是什么意思?”

锦娘不理会淑娘的问话,认真地看着施禹水:“县令,你信吗?”

施禹水摇摇头:“现在是不信的。你总要说出个理由来,空口白牙指望本县相信这天方奇谈吗?”

锦娘想了想说道:“这么说吧。原先你来审问我的时候,我说的一些词语你不是不懂是什么意思吗?那些词语就是一千多年后常用的,所以你现在完全不知道。”

施禹水还是摇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便是各地方言亦有不同。本县不懂的,别人未必不懂。”

锦娘略有些丧气,忽然她又眼前一亮:“既然夫人说有李师师,那肯定是跟宋徽宗有私情的李师师了。这该是北宋末年了。县令,你不信我是一千多年后的人不要紧,你只要记住我说的话,宋朝快灭亡了。”

施禹水大吃一惊,霍地起身,厉声喝道:“金氏,你怎如此大逆不道?连这等话都敢乱说?”

锦娘愣住了:“我不是乱说的呀,我这是实话呀,史书上就是这么写的呀,宋徽宗末年,金兵南侵攻破开封,北宋灭亡……”

淑娘起身摇头:“郎君,我看金娘子真的是伤到了脑袋了。”

施禹水对她点点头,跟着又转向锦娘:“金氏,本县怜你命运多舛,不再计较你这番疯话。明日本县会请郎中来为你诊治。”

锦娘完全愣住了,忽然她又指着门外说道:“你把那个女使叫过来,她也是一千多年后的人,我可以跟她当面对质!”

淑娘看看丈夫,迟疑地问道:“郎君你看?”

施禹水想了想:“那就把春花叫进来,看看金氏有什么可说的。”

淑娘出门喊了一声春花,春花很快就进来了:“大娘子,找我有事?”

锦娘从床上站起来,指着春花说道:“你有一天跟我说话的时候,我说你家小姐醋劲儿大,你忽然就冲我发脾气了。”

春花点点头:“对啊,那时候你说小姐这个词,我听了当然生气啊。”

锦娘得意地笑了:“这不就是了?在古代,小姐可是个比较尊敬的称呼,只有一千多年后的现代才把小姐这个词编成了粉头的专称!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春花更是一脸诧异之色:“大官人,大娘子,小姐不是本来就是用来说粉头们的吗?”

施禹水跟淑娘都点头:“对。金氏/金娘子,小姐这个词本来就是这样用的啊。”

锦娘愣住了:“小姐真的是‘小姐’?那你们未嫁女子怎么称呼?”

淑娘便回答道:“比如我,在娘家时是独女,我爹唤我做‘淑儿’、‘淑姐儿’、‘淑娘’,外人唤我做吴小娘子。我出嫁之后,跟别家妇人相见时,有时候会被人唤作施娘子,有时候被唤作吴娘子。”

锦娘疲惫地坐下:“原来是我弄错了吗?”

淑娘跟丈夫对视一眼,各自摇头。

施禹水便说道:“金氏,明日本县请郎中来为你诊脉。”跟着又吩咐春花看紧锦娘,不再叫她出门走动。

夫妻两个离开房间回到自己屋里,淑娘低声问道:“郎君,她说的事跟郎君你所经历过的一样,该怎么办?”

施禹水摇摇头:“让我好好想想,以后再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