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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1、夜谈

王大王二护送着施禹水进了院门,又跟智清智苦施水谷合力把一众闲汉拦在门外。

施千山夫妻带着儿子也从后院出来迎接, 施禹水跟他们说了几句话, 就说道:“天已经晚了,大家都歇着吧, 有事明天再说也是一样的。”而后拉着淑娘回自己房间去了。

春花先去找姜娘子:“姜嫂子,大官人回来, 烧热水备着吧。”之后又打算趁早到淑娘房间收拾自己的铺盖,却见大官人正拉着大娘子一起坐在床边亲热地说话, 就等在外间。

两口小别半月, 一见之下发觉都有些想念,不禁亲密了些,幸好施禹水在船上几天没处洗浴, 自觉不干不净的,很快就定住了神。淑娘听到春花在外间的动静, 也出声喊她进来。

春花笑嘻嘻地进了门:“大官人, 大娘子,我已经叫厨房烧热水了, 还该把我的铺盖拿到西次间去。”

施禹水镇定地起身, 轻咳了一声到梳妆台前坐下,拿起桌上淑娘前几天打发时间从书房拿来的书翻了起来。春花把自己的铺盖卷了放在一边,又帮着淑娘把床铺好, 抱起被褥离开了。

淑娘这才笑着对丈夫说道:“这书你连一页都没翻过去。”

施禹水若无其事地丢开书:“本来就没在看。”

两人又坐在一起说话。

淑娘先说了好消息:“水谷的妹子,跟我舅舅家二表弟定亲了,水谷去汴京这几天才过完礼。”

施禹水点点头:“这个事儿水谷也跟我说了。”他顿了顿又问道:“我还听水谷说, 罗家最近不好?”

淑娘叹了口气,把自己从舅妈王氏、罗绢那里听来的消息整理出来说给他听:“罗小哥家里的铺子上有了问题,只得亲自去苏杭上货。结果病倒在苏州,被一家子好心人救了。王三碗家的铺子也出了问题,正好碰到姓陈的珠客过来,想赊账,拿自己闺女顶账了。估计他觉得自己女婿这么久没回来,说不定就是出了什么事,再者一次半次的也出不了问题。哪知道三巧倒对姓陈的情真意切起来,来往多了县里就察觉出来了。罗小哥命都丢了半条赶回来找娘子,浑家却这样对他,气上来就休妻了。”

施禹水冷哼一声:“这种水性儿人,原该到县里告她个私通的罪,让她尝尝坐牢的滋味!”

淑娘不敢分辨,觑着丈夫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儿才说道:“我看哪,罗小哥虽然是气头上休了三巧,应该还是念着她的,不然也不会特意把嫁妆全送回去。”

施禹水虽然是被这件事激起了当年高釉主谋的那件事,到底也过了这么些年了,对这相似的事情只发了这一句狠话,听到淑娘这么说竟然也认同地点了点头:“嗯,罗纬这个孩子就是这么恋旧的性子。”

淑娘对自己嗣哥哥吃官司的事也提了一句,末了又把公差牢骚说县令贪花好色且搜刮手下的事讲给丈夫听。施禹水一边听一边摇头:“大约又是一个多年科举不中,掏空了家底,如今做了官想要弥补多年的付出的人,这种官也多,不必在意。”他顿了顿忽然又问道:“怎么娘子说得这几家都是铺子有事?”

淑娘原本还不觉得,被丈夫这一句给问住了,她仔细想了想还真是:王三碗家的珠子铺,罗纬家的绸缎铺,吴家的酒店,全都是铺子。不过转念一想三家出事的原因各不相干,又笑着解释了:“王三碗家的铺子出问题,估计还是他们不懂行的缘故。王三碗原不过是卖饭的,续娶的白氏也只是个暗娼,能认识什么珠宝?”

“至于罗家的丝绸铺,老主家没了,新主家一是年轻不懂行,二是父丧守孝,三是新婚贪新鲜,下头的人还不是趁机给自己整点私房钱?可不就坑蒙拐骗起来?自然会出事。”

“至于我哥哥开的小酒馆,吃醉了的人嘴上常不饶人,我哥哥偏要去跟醉汉理论,只能说是自作自受罢了。”

施禹水一听不错,也笑了:“我还道是不是世道不好了……”

淑娘一惊,忙问道:“那郎君前世里可有此遭?”

施禹水不回答,先对淑娘说:“娘子先应了我不会生气。”

淑娘忙点头:“我不生气。”

施禹水这才说道:“先前我跟娘子提起过,前世先岳父肺痨,娘子病床前侍疾也过了病气,先后都没了。后来我成亲娶的就是罗家女,大约是如今表弟家罗氏那个落了胎的妹妹。罗纬便是我内弟,去了的罗掌柜是我岳家,他前世可没有这么早就去世,内弟自然也不需要操心铺子的事。他娶得浑家也不是王氏三巧。王三碗一家可没闹出过和离的事情来。”

虽然事先有言不生气,淑娘听了丈夫的话还是有些心里发酸,默默地坐着不知道该回什么话。

正安静时,春花在外面问道:“大官人,大娘子,水烧好了,要洗澡吗?”

淑娘不等丈夫说话就提高声音回答道:“抬进来吧。”

不一会儿热腾腾的水抬了进屋,大浴桶热气蒸腾起来。施禹水见状也不多话,吩咐春花服侍淑娘先洗澡。自己却出门找王大去了。

等淑娘洗好换了衣衫,施禹水也回来了:“这水先不用换,我就着残水洗也够了。”春花赶紧跑了。

施禹水自顾自地宽衣入浴,又没事一般喊淑娘给自己擦背。淑娘无奈,只好照办。施禹水候她走近了又抓住她的手问道:“你又生什么闲气?”

淑娘闷着头不回答。

施禹水又道:“这都是上一辈子的事儿了,平常我都没想过,这不是你问我才说的吗?这辈子也根本就没有罗氏这个人,你这口气可真有些自找了。”

淑娘只得回道:“没生气。”

施禹水便放了手:“没生气就好,快帮我洗好了,早点儿歇着。”

淑娘一边给丈夫擦背,一边检讨自己。

等施禹水洗完了澡,她也调整好了心情:“郎君上京的事王二只说没见到皇帝,你去了三皇子府上,到底是怎样的情形?”

施禹水穿好了衣服,开了门喊人进来把残水抬出去。等收拾好了,才回来跟淑娘说话:“原本就不是每个县令调职都能面圣的,见不到官家实属正常。倒是三皇子那里,我原本想着随意拜访一下就是,不想三皇子竟主动见了我。”

淑娘心里一跳:“当初你只是打算用三皇子做靠山,没想着跟三皇子混。可后来因为银矿的事,你特意跟三皇子通了信,是不是现在算是上了三皇子的船了?他是不是打算跟太子争位了?”

施禹水笑着安慰她:“你想到哪儿去了?”他低声说道:“你忘了?要不了几年官家就该禅位给太子了,后来金人打来,三皇子跟两位官家都被掳去北地,就算如今同坐一条船又怎样?”顿了顿又解释道:“我只是个小县令,三皇子居然真的亲自接见,只能说他确实有心跟太子争位,因此要表现出自己的礼贤下士来。”

淑娘又一阵紧张:“那,郎君你出了吏部就去见三皇子,不会被人弹劾吗?”

施禹水笑道:“你又忘了?三皇子是我同科,同科进士相互之间本就亲厚些。”

淑娘见丈夫说得理直气壮,却转而在心里同情起那位三皇子来,嘴上却又说起别的:“买船没什么相干吧?”

施禹水笑着摇摇头:“倒是没出什么意外。不过后来三皇子也知道了,还打发人问我买船做什么。我就说,这几年在岭南也见了些这边没有的特产,因漕运通畅,想叫族人贩些南货来。”

淑娘又问道:“距离那一年还有几年时间,这几年难道真的让水谷来回行商吗?”

施禹水又摇了摇头,这次他很严肃地说道:“商人本性重利,一旦给水谷行商,只怕他就该以赚钱为第一要务了,说不得等我用船时就会耽误事。”

淑娘愣住了:“那总不能闲置吧?不会放坏了吗?”

施禹水想了想:“这一点儿先放着,到时候看看。不然就专门南来北往亲戚来往也行。”

淑娘点着丈夫的脑袋:“既然是南来北往,一点儿货物都不带不是白跑?咱们家还没有钱到买一艘船来回送信儿玩的地步吧?”

施禹水不在意地捻开她的手指:“租出去也行啊。三年后看看调任到哪里去,若是没有妨碍的地方,卖了船也使得。”

淑娘只得无语起来:“算了,你爱怎样就怎样吧。”单养一艘船其实还是养得起的,不过不赚钱罢了。

施禹水已经渐渐地觉得困乏,然而他还有些事惦记着,趁着没睡着的功夫对淑娘说了:“蒋承祖有家信托我顺路带回来,另外我明天要去县衙见见刘县令,才我出去叫王大明天把信送到蒋家,再准备一份礼物,明天你跟我一起去衙门。”

“还有,书院里的教授们,会通寺的老方丈,趁着这次回来,都要去见见……”

他很快就睡着了。淑娘替他宽了衣,盖好被子,随即熄了灯自己也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