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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4、淑娘的愤怒

那边新县令不知道跟辛孺人说了什么,她又假笑着来到淑娘身边:“施家妹子, 你是前县令的家眷, 县令交接本来就该有段时间的。不过我们来的急,你这样赶着搬走倒显得我家官人不近人情。官人说了, 看你们这样子也不像有地方住,叫你一个时辰内把主屋给我们腾出来, 然后你选个厢房住吧。”

淑娘摇头拒绝了:“不必,我去寻个客栈, 或是到驿站里住都行。”明明就是你们一来就赶人走, 现在又来装什么模做什么样?

辛孺人拉着淑娘的手紧了紧,说出来的话也提高了音调:“施家妹子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不大好吧?我家官人可是好心。”

淑娘在此忍着心里的不耐烦跟她客气:“辛孺人说的是哪里话?我家官人如今不是安化县令了,这县令官宅自然没资格住。辛县令跟辛孺人一家初来乍到肯定忙, 县里也不是没有客栈,我就不留在县衙给你们添乱了。”说着就想把自己胳膊抽出来。

不想辛孺人还是不肯放手:“施家妹子你听我说, 我家官人交代了, 施县令触犯国法理当问罪,可都是十年寒窗考中进士, 他做不出这种人走茶凉的寒心事来。施家妹子就留下吧, 等你家下人回来了再走不迟。”

淑娘被她拽的死紧,只得点头:“那好,我就在前院东厢房暂住一两天吧。”

辛孺人这才再次亲热起来:“哎, 施家妹子愿意住下就好。”正好春花收拾好了淑娘的铺盖过来禀告,当即就指挥她把铺盖送到前院东厢房去。

春花愕然地看着淑娘:“大娘子?”这跟刚才说得不一样啊。

淑娘无奈地向她使个眼色:“春花,暂时先把东西放过去。”说到“暂时”两个字时, 使劲盯着春花。

春花会意,把铺盖送到东厢房。

姜娘子一家在东厢房住了两三年,先前把大件的东西搬走了,还留下些零碎正在收拾。看见春花抱着淑娘的铺盖进来,不尽诧异地问道:“春花,你这是做什么?”

春花摇摇头,把声音压到最低:“先放一放,大娘子那边像是被新县令辛夫人给纠缠住了。”

姜娘子吓了一跳:“连大娘子都不让走?那我们怎么办?”她一颗心几乎要从嘴里跳出来:“我家二小子也还在这里呢,这可怎么办?”

春花忙拉住她:“姜嫂子你小声点,我看那辛夫人只是绊住了大娘子,你只管把自家的东西都收拾好。回头叫王大哥王二哥拉行李的时候,把大娘子的东西也直接带走。只留大娘子跟我的铺盖在这里做做样子,你们母子也记得一块儿上船。”

没一会儿,王二果真过来了,开口就问能不能搬东西了。

因其他的东西都赶着收拾了搬走,昨天晚上就只留下六个人住在县衙,剩余的东西实在不多,一辆大车就能装得下。而淑娘既然被留住了,春花肯定也会留下来,不能只留两个女人。王二跟王大商量之后,决定只王二一人赶车,顺便把姜娘子跟吕河带走,王大留下来听吩咐。

这三人离开之后,淑娘身边只剩下春花跟王大两个施家旧仆。

辛县令这才指挥自家下人往院子里搬东西。

辛孺人对下人吩咐过之后就完全撒手不管了,只拉着淑娘在宅子里逛:“施家妹子在这里住了好几年,不如给我介绍一下房子?”

淑娘看辛孺人身边没有女使跟着,就让春花跟王大也留在这里,自己同辛孺人两个人走了。

春花低声对王大说:“王大哥,那个新来的县令娘子一直拉着大娘子说话,我看大娘子已经急得不得了了。咱们帮不上忙,大娘子又没法脱身,不如王大哥往州衙那边去看看?银子我这里还有一点儿。”

王大接过春花递过来的碎银、铜钱,又摸到自己袖子里也有一两块碎银:这些钱不多,但是如果只跟门子打听的话足够了。

他也低声告诉春花,自己不进州衙里面,不管能不能打听到消息,都会赶在晚上城门关闭之前回来。

王大走后,春花索性向辛县令家的下人搭上话,然后一边帮忙摆设,一边打听县令一家。

这厢淑娘跟辛孺人逛到了后院,辛孺人一眼看到主屋东面跟围墙有段间隔的地方被圈了起来:“施家妹子,这里是怎么回事?”

淑娘一看,正是自己为了沐浴方便做的改造,忙解释了,又道歉:“原该恢复原样的,只是事出突然。我家官人出了事,我既没心情也没时间去把这地方改回去。”

辛孺人不由分说拉着淑娘进屋,叫她给自己细说说改造的好处。

待淑娘把烧好热水可以直接顺着竹筒灌进大浴桶、浴桶底下有塞子可以把脏水直接从地上的凹槽排出去介绍过后,辛孺人点着头笑了起来:“施家妹子心思好巧,这样一改,冬天在这个屋子里洗完澡,一出门就是卧室了。一点凉气都不沾,挺好挺好。我看也不用改回原样了,我们夫妻也这样用吧。”

淑娘再三地道了歉。毕竟官宅其实是朝廷的,形制都有规格,自家私自改造是不应该的。幸亏是没有大改,也没改变形制,不然一定会犯了国法。

午饭时分,辛孺人极力邀请淑娘主仆跟自家一起用饭。

淑娘推辞不掉,只得带着春花跟着辛孺人来到一进主屋大厅。

春花已经低声把王大也去州衙、但是留话晚上一定回来的事告诉了淑娘。淑娘心里稍安,还是自家用惯了的老人会办事,事先都有交代。

辛县令家上下分明。

辛县令、辛孺人带着孩子一桌,桌子上摆的满满当当。样子像是妾的那位女子独自一张小几,几上一荤一素两盘菜,外加一碗米饭。下人们都立在主人家身后,服侍主人家吃饭,等主人家饭后才能在厨房里自己吃。

淑娘作为前县令夫人也获邀跟他们一家三口同坐。客随主便,春花也站在淑娘身后给她布菜。

席上,辛县令突然开口说道:“施县令犯法,不知道孺人打算以后怎么着?”

淑娘愣住了:“什么怎么着?”

辛县令迅速地扫了淑娘一眼,将她全身上下衣着看了个遍,这才一本正经地解释:“孺人原是朝廷命妇,只是这命妇身份有赖施县令。施县令既然触犯国法,丢官去职也是应当。只可怜孺人日后生活无可着落。”

淑娘这才明白,辛县令是以为自家郎君完了?她道了谢:“多谢辛县令关照,只是官人并未触犯国法,这次事情应该是个误会。等到误会澄清,官人自然还能继续为官。”

辛县令的脸色有点难看,没有再说话。

辛孺人向淑娘笑道:“施家妹子,我也知道男人家外面的事情又不会回家里说,让女人家总以为自家官人不会做什么违法的事。可男人在外面做了坏事,回头受到国法处置的时候还会连累女人家。哎,你说到哪里说理去?”

淑娘想了想才谨慎地回答:“也不能说完全就没有道理。譬如一个做官的男人遇到桉子,告状的人跟被告状的人,一个有钱一个没钱。这个官呢,就收了钱,让有钱的人赢了这场官司。男人收的这些钱拿回家里,女人也拿来用了。那等到这个官被国法处置的时候,就不能说家里的妻子无辜。”

辛孺人觉得淑娘这是不给自己面子,脸也拉了下来。一时席上只闻碗筷轻撞的声音。

这时王大突然从外面进来,先向辛县令行了个礼,又对淑娘问好:“大娘子,小的兄弟回来了。”说着眨了一下眼睛。

淑娘会意,这不是说王二,那就是智清回来了的意思。她站起身向辛县令告罪离开,春花也跟着出去了。

辛县令跟辛孺人都盯着淑娘的背影直到她出了屋门,这才收回目光若无其事地继续用饭。

淑娘跟着王大来到宅子门口,智清正等在那里:“大娘子,小的昨天去到州衙,门子说知州刚好出门去了,要到晚上才能回来。小的没办法,一直等到晚上才见到了陆知州。那时已经晚了,城门都关了,小的只好在州里住了一晚。原想今天早点出发回来的,又被陆知州叫住吩咐了一番话,这才回来晚了。”

淑娘摆摆手:“没关系,你只说知州那里有没有什么信儿?”

智清摇头:“陆知州说,他先还在跟京里通信,说大官人的官职差不多能定下来了,完全没料到会出现在这种事。陆知州还说,有了这么一件事,不管最后真相怎样,没有查清之前不可能叫大官人去京外做官。现在正在说的这个官是没有可能了。”

淑娘疲惫地说:“那么咱们留在安化就没有一点价值了。王大你这就去雇车,咱们一会儿就走。”

王大拱拱手迅速出门去了。

淑娘带着春花、智清又进了宅院。

辛县令正好从大厅里出来,看见淑娘进门就径直朝她走了过来:“孺人,本县目前只有一名妾室,若是孺人有意,本县就把另一个妾室的位子留给孺人。不管什么时候,孺人都可以来找本县。只是最好不要太晚,免得本县娘子贤惠,纳进人来占了位子,到时候孺人无法自处。”

淑娘只觉得一阵热血上涌,一张嘴“哇”地一声吐出一口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