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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6、姑丧

训书愣了一下笑道:“自然是可以的。不过我不能打着小郡主的名义去叫太医, 最好还是向王爷请示一下。”

她叫淑娘主仆在这里等着,自己去找秋芙向王爷请示。

春花悄悄地问淑娘:“大娘子看太医做什么?”

淑娘想了想,把自己的打算告诉给春花:“自从我上一回掉了孩子郎中嘱咐我调养,我已经养了有五六年了。按理早该养好了, 可还是一直没有孩子。上一回我还叫吕江给我开过调养的方子,吃了快一年了, 也没什么效果。”

“刚才你也听见训书说得秋蓉的事了, 我担心万一是自己真的有什么毛病,那就该早点治。太医的医术应该比吕江强得多, 我想趁机请太医好好给看看。”

春花一算年纪, 大官人跟大娘子都二十七了, 顿时就点头表示同意淑娘的话。她自己也有一丝心动:她比大娘子小四岁而已。武都头是两年前立秋时节没的,到现在差不多两年。大娘子说过,三年守孝其实只有二十七个月,那再有三个月武泽就该出孝了。

春花的脸色微微泛红:出孝之后,就能成亲了。武都头临终叫武泽把武家的香火传下去,那自己成亲之后应该也要尽快生孩子了吧?那也该好好检查一下身体。可是太医不是自己能看的, 还是要等回到长社县叫吕江给自己看。

只是, 武泽的身份目前还不能暴露,怎么跟吕江说才好呢?不对不对, 还要先跟大娘子说说。

淑娘见春花突然愣神又突然回神, 假装生气板着脸:“你想什么呢?我叫了你好几声你都没听见?”

春花本就要跟淑娘商议,哪里会隐瞒?当下就把自己刚才想的倒给淑娘:“大娘子,我跟武泽的事该怎么办呢?”

淑娘顿时笑了起来:“原来你看我要请太医, 自己也想生孩子了?”

春花“唰”地一下红了脸:“大娘子就知道打趣我。”

淑娘笑过一阵就停了:“咱们在王府里说这些事不方便。回头回了客栈,不,客栈也不好,等回长社吧,回去我跟大官人帮你办。”

春花安下心来。

郓王跟施禹水说得高兴,老管家突然又进来书房:“王爷,秋芙在外面求见呢。”

郓王不高兴地挥手:“没看正忙着吗?有什么事回头再说。”叫他打发秋芙先回下处等着,要跟施禹水继续畅谈。

老管家忙插嘴:“王爷,秋芙说了,是这位施大人的娘子想请府里供奉的张太医把脉。”

“施娘子要看张太医?哦,本王知道了。你叫人去请张太医吧。”

老管家正要告辞,施禹水却听到淑娘要看太医的话就心里一紧,拦住他问道:“老管家,不知拙荆出了什么事?”

郓王笑着打发老管家离开:“年兄放心好了。张太医专擅妇科,最拿手的是给妇人调养身体,利后代。旧年嫂嫂有孕,本王还叫张太医给嫂嫂诊过脉,年兄莫非忘记了?”

施禹水面上带出喜色:“莫非拙荆有了?”不,不对,自己跟淑娘分开了差不多两个月。真要有了,自然会停经,娘子哪能不跟自己说这件事?他的情绪瞬间又低落了下来。

郓王不知道前情,兴致勃勃地问当初那个孩子是男是女。

施禹水没精打采地回道:“王爷,小弟上任途中船遇到风浪,娘子动了胎气。那个孩子,没有保住。”

郓王愣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书房里安静了下来。

施禹水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情:“如今娘子既然请张太医诊脉,想必小弟很快就要有后了。”

他上一辈子一直到死都没有过孩子,不是一样活了三十多岁?如今还不到三十呢,娘子又有心调理,孩子很快就会有的。

郓王见他打起了精神,却不敢再说孩子的话题,索性说起蔡太师来。

淑娘忐忑地请教:“张太医,小女子的身体有没有什么暗毛病?当初落了胎,郎中把脉都说我有过暗伤,身体底子差。”

张太医沉吟一阵,抬眼问道:“施娘子近来是不是有事忧心?老夫看是娘子的脉象有些忧思过甚。”

淑娘一愣:“忧心?这,的确有一些事。”

郎君突然被抓,自己被人低看,郎君坦言之前有欺骗。

这两个月自己经过了这样多的事,忧心肯定是有的,过甚也很有可能。

张太医含笑捻须:“施娘子的身体没有什么暗伤了,只是最近思虑太过,有点郁结于心,放宽心就好了。”

淑娘看看张太医须发皆白,便低声问道:“小女子掉了孩子之后,养了这几年,跟郎君也没有闹过争执,却一直没有再开怀。张太医能不能给小女子开个方子调养?”

张太医摇了摇头:“方子尽量不要,是药三分毒。老夫给施娘子列个单子,施娘子平日里咋饮食上多注意些吧。有些食物不利女子的,施娘子可千万不要碰。”

他一边说一边提笔“刷刷”写起来。

春花站在一边看个正着。见那纸上写着忌:酒,重糖,苦瓜,辣椒……

她自己立刻盘算起来:大娘子以后不能喝酒,不能吃糖,不能吃辣,不能吃苦……这些都要交代给姜娘子,叫她做饭时多注意着点儿。

张太医写完,略吹了吹墨迹便递给淑娘。

淑娘接过来看了一下,适宜的食物只写了红豆、红枣、黑豆、黑芝麻、乌鸡等。她琢磨了一下,都是补血补肾暖宫的常见食物,遂笑着道谢:“小女子一定注意。”

从王府告辞回到客栈,淑娘先问丈夫此行结果如何。毕竟是丈夫要劝告三皇子,夫妻两个才去拜访的。

施禹水想了半天还是摇了摇头:“其实我觉得,如果有真凭实据的话,三皇子能听得进去劝。他也意识到金人不可不防,只是拗不过官家跟蔡太师、童贯那一伙。”

淑娘叹了口气:“那,郎君此行算是无功而返了?”

施禹水再次摇头:“不能说成功,也不能说无功。目前毕竟还不到那个时候,两年后金人邀请时,不好说三皇子会不会避得开。我已经再三向他说了,辽人要的只是钱,金人却还想要权,比辽人更不可信,叫他千万小心。”

淑娘也沉默了,丈夫总不能直接对三皇子说:过两年金人会以议和的名义,把你们父子全都叫到大帐,然后当成囚犯抓回北地囚禁。整个皇室近支只有一个康王逃过了此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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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再说这个无解的话题:“郎君,春花跟我提了一次武泽跟她的事怎么办。我才想到武都头去了两年,武泽再有三个多月就该出孝了。”

施禹水算了算时间:“三个月?我记得武都头是两年前立秋之后去世的吧?那是,政和二十二年六月二十七。二十七个月孝期,今天六月十六,今年还闰了四月,到八月二十七出孝。只有两个多月了。”

淑娘笑着在他胸口锤了一下:“我忘了闰四月罢了。不过我也不是跟郎君说武泽哪天出孝,我是说他跟春花的事该怎么办?春花可也有二十三了,婚事不能再拖。”

施禹水思考一阵才做了决定:“就这么模煳着办事吧。回头叫武泽跟春花成亲之后先往清河县老家一趟,在武家过个明路。任上只能委屈武泽顶着你娘家堂兄弟的名头了。”

淑娘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得同意了。

王大过来禀报说后天才有船往长社去,他已经把空余的舱室都给包了下来,足够所有人都住下。

五天后,众人回到了长社县。

施禹水吩咐王大护送大娘子回家,自己带着王二来到县衙求见县令。叙话之后发觉两人算是同年的进士,只是县令是从三舍生由官家直接赐进士出身,而施禹水是走科举中了二甲进士得赐进士出身。

两人互称年兄,施禹水便拿出了大理寺的公文交给县令。

县令看过公文,大感惊奇:“施年兄,这是……”被免职了?不是免职的公文啊。交由县衙看管?怎么个看管法?若是需要下狱,关在大理寺不就行了?

施禹水不在意地摆摆手:“却是一桩陈年旧事。只等告下官那人到了京里,大理寺公堂上对质一番就能了结。”

县令稍感欣慰:“原来如此。那下官得罪了,劳烦施年兄最近不要离开县城。”

施禹水大笑起来:“下官自然不会无事生非,令年兄难做。”

他向县令告辞回家,却见一位浑身缟素的男子正径直往施家走来。

他皱皱眉头过来,发现这男子正是吴沐。

施禹水忙问道:“哥哥,你这是给谁穿的孝?”

吴沐一见施禹水就放声大哭:“岳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