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 穿越女遇到重生男 > 第62章 退居乡下

第62章 退居乡下

施禹水暗道一声不好,急急出了东次间,与淑娘正好在正堂相遇,两人一看对方脸色,都有凶多吉少的感觉,几乎是同时开口道:“爹他去了……”“婆婆她走了……”

一想到前几天两人才觉得梦也不是次次都做得准的,今日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了个措手不及。很快王氏兄弟跟春花都来到正堂,见了两人,春花便问道:“小娘子怎么了?”淑娘看她一眼,不知道该怎么说。施禹水很快冷静下来,他扫一眼屋里的几人,开口道:“爹娘都去了。”三人都愣住了。

施禹水继续吩咐道:“王大,把才收起来的孝衣都寻出来吧。你去乡下族里报丧,王二去县里姻亲家报丧,春花跟娘子布置灵堂。”他转向淑娘:“娘子,我去订做棺椁。前面学堂里若有蒙童来了,娘子先出面说一声暂时停课,等丧事完了再商议。”他顿了顿又道:“我二人年轻,这种大事没有长辈看着不好,王大请曾叔祖跟曾叔祖母也一起来照应一下吧。”

几个人都心情沉重地开始忙碌。淑娘手中忙活,心里却很迷茫,如今竟变成了这样,未来会怎么样呢?丈夫前一辈子的经验还能不能做得准呢?她的思绪越展越开:自己穿越是一次蝴蝶翅膀,丈夫重生又是一次蝴蝶翅膀,自己跟丈夫都有了随身空间——虽然小,也是实打实的仙家之物——这是金手指,他们这两个人,本来应该是主角的啊,怎么会赶上连番的丧事?婚后不到一年,死了女方爹;不到两年,死了男方祖,紧接着又没了父母,这剧本不对啊。

春花看着娘子一次次拿起一件孝衣摆弄一阵又放下,然后再拿起来摆弄,终于忍不住道:“娘子可是伤心过头了?不如还是我来吧。”淑娘从沉思中醒来,发现手中的孝衣被自己折腾得皱巴巴得不像样子,终于大发慈悲地放了下来,收起那些思绪,先把丧事对付完再说以后吧。

却说众亲友,再次接到施家报丧,除族长施茂芒稍微有些准备,余者纷纷议论起来。有说淑娘命硬的,有说施禹水命硬的,也有说施禹水今次中举不是福气的,种种怪论不一而足。上河村住的绝大多数都是施家族人,王大在村里几乎是挨家挨户地通知,自有那外姓的跟着瞧热闹,待知道了施家百多年来唯一中举的男子接连没了祖父跟父母,那议论声更是大得毫无顾忌。

县里,高釉接到王二报丧,笑得一脸扭曲:“表弟妹真是好硬的命!生下来一点儿大克死了自己娘,一成亲又克死自己爹;好容易表弟中个举人,她这个歹毒的竟克死了祖父跟公婆,我看该把她弄死了,兴许表弟好了呢。”

李家罗绢也接到了讣告,她怀着身孕不可能去参加亲戚的白事,只得把自己的女使派到施家帮忙,又悄悄问淑娘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说。王氏当初硬着头皮认了这门亲事,心里难免为自己的儿子委屈,只是罗绢家毕竟帮自己家收回了房子,有恩于己,不得不在罗绢过门之后善待她。哪知罗绢好命很快做了胎呢?王氏的那点不满便先歇了。至于外甥女家的事,她一个寡妇也不好出头,因而前次施重山治丧便叫大儿子李立上门吊赙,这次又是这般安排。

李立来到施家时,施禹水已经在寿材铺订做了两口棺椁,讲定了加急,半个月要赶出来,毕竟爹娘还年轻不比祖父早已经备好了棺椁寄在店里。他心里难过,又不知该如何发泄出来,只得一脸阴沉地赶路。回到家中便见李立、吴沐夫妻、高家几个表哥表嫂都已经到了,正帮着张罗正堂地下铺陈稻草、摆床板停灵之用。见到施禹水回来,高家大表哥便叫他赶紧给爹娘沐浴换衣停床。

施禹水叹口气,眼前有多少事等着办。顾不上悲伤了。他叫过淑娘给娘沐浴,拢头穿衣,自己亲自给爹沐浴换衣,又请几个表哥帮忙将两人遗体挪到正堂床板上停好。

到下午将晚时,施茂芒带着浑家先行赶到,施禹水淑娘接着他二人进来院中,施茂芒看他一眼道:“委屈你了。”施禹水一直强忍着的泪水决堤而出,嚎啕大哭起来。淑娘虽然不知里,然而跟着丈夫一起哭总不会错,便拿出帕子做低头拭泪状。她如今忙得一头一脸的汗,实在是没有伤心的功夫了。

施茂芒等施禹水哭了一阵才劝住了他,问他后事安排的怎样,听他说了之后便道:“经被你明日一早亲自去寺里求两袭来。这边的事情有我跟你曾祖母照应,你且放心是。”那厢曾叔祖母刘氏也劝住了淑娘,同样问起后事安排来。前次施重山丧事是高氏一力张罗,淑娘不过听从吩咐罢了,如今叫她全盘接受难免手忙脚乱,见族里名正言顺的长辈问起,忙不迭地一一说了,刘氏便一一指出不足之处叫她赶紧改过来。

有了长辈照看,施长安高氏的丧事没有什么毛病便办完了。期间高釉来吊赙时言语上便对淑娘颇为无礼了,淑娘忙得狠,又要照着规矩哭灵,根本没什么心思搭理高釉,只叫高釉恨得牙痒痒,眼珠一转回头便找来一名闲汉散播了些淑娘命硬的话出去。谁知因施禹水是本次全县唯一一名举人,又接连办了三个人的丧事,县里这几个月传闻颇多,关于淑娘的闲话一点水花都没泛起来便悄无声息地平息了。反倒是施禹水这个举人只怕来路不正所以带累了家人的说法流传更广些。蒋书生私下里查到是落榜的另外几名书生散布的消息,悄悄告知了施禹水。

施禹水问明了几人名姓,断定正是前次祖父丧礼上当面说闲话的刘书生所为,暗自下定决心以后定要报这个仇,只是当下仍是丧事要紧。他与淑娘商议之后决定等到选定的日子,便将祖父跟父母棺椁一起下葬,自己夫妻移居乡下,结庐守孝。

这天烧三七纸,亲友来的比较齐,烧完纸吃过饭才散了去。施茂芒跟老妻便一直住在后院西厢房,帮着施禹水淑娘小两口一起治丧。到晚间,施禹水去找曾叔祖说话:“曾叔祖也知县里学堂一直都是祖辈相传的,如今我夫妻三重孝在身,不得不守得严些,已定了到安葬之后暂时住在村里,我也可在坟前结庐,一边守孝一边读书。这学堂却不能丢了不管,曾叔祖家两个叔祖都已成家立业,不若请一个到县里替重孙儿几年。”

施茂芒问道:“禹儿,你也可一边守孝一边教学的啊。”施禹水看看左右无人,低声道:“曾叔祖不知,重孙儿今次中举,落了几个同窗的面子,被人私下里传诵中举来路不正。我虽身正不怕影斜,也怕流言伤人,叫上头有了疑心日后不好入仕。如今学里还有推荐至孝之人免举的事,重孙儿也是未雨绸缪罢了。”

施茂芒见他这般说话,心下便有八分许了,想了一想道:“你二叔祖已有了两个儿子,便叫他们一家子来这里吧,原来乡下的学堂也多半是他在照管了。”施禹水谢道:“多谢曾叔祖帮衬。回来村里住着,还要多仗曾叔祖援手了。”施茂芒道:“一家子骨肉,哪有不照应之理。”他又问道:“先你祖父时看得腊月初一下葬,如今你爹娘怎么办?”

施禹水沉吟一阵道:“重孙儿想着,不若一起入土吧。想来爹能与阿翁作伴,也不会怪罪我的。”施茂芒皱眉道:“今日已是二十七,四日后三人一起归葬,太赶了些。”施禹水道:“县里向来有过了腊八是年的说法,不赶着办了要拖到年后去了,横竖还有四日,多请些人手便足够了。”施茂芒想了想点头同意了他的说法。

施禹水回到自己房间,淑娘正疲惫地坐在床边,见到丈夫进来想站起身露个笑脸,不料白日里跪得太多两膝酸软,刚站起身便一阵摇晃,忙扶住床头稳住身体,施禹水上前扶住她,又按她坐下,才说了刚才跟曾叔祖的谈话。淑娘道:“既定了四日后入土,这几天还要更忙些了。咱们是安葬完了回来收拾行礼,还是收拾了行礼跟棺椁一起回村?”

施禹水看看淑娘,问道:“我这里是想着一起回村免得来回奔波,只是这几日真要辛苦娘子了。”淑娘叹口气道:“也好,这牛车颠来颠去的,我也是坐不惯,省了一趟来回也不错。”又自嘲道:“说起来,我娘家也是乡下出来没几年的,我却一次都没在村里住过,最乡下的地方也是在镇上了,如今领略一番田园风光也不错。”

既然决定了,接下来的事好办多了。施茂芒先把长子施千山留下来告诉了他这件事,叫他带上妻子儿子一起搬来县里照看三年学堂,私下里却说:“原来是先祖嫡长子一脉长居县里,嫡次子一脉安居乡下守着田地做族长,只是咱们族里百年来只有禹儿一人中举,以后定要走仕途的。说不得你这暂代三年便……”施千山对爹的话心领神会,回去便告诉了妻子,夫妻两个都欢欢喜喜地收拾了些行礼衣物带着两个儿子来到县里。

施禹水将后堂指出来对施千山道:“前院东厢是孙儿住处,封起来是,如今前院正房正停着灵,恐二叔祖忌讳,后堂原是祖父住所,已经收拾出来了。待爹娘下了葬,二叔祖再选个吉日搬到前院正房住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