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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那颗心

要是你在外面随便逮个人问问,赤子先生手下谁的心最硬,除了傻子,估计都会说是夏普队长。那是真正的杀人杀到手软都不会心软的家伙,魔法肖像一拿出来,别说在干嚎耍脾气的小娃娃,就是在热血冲锋呀呀呀乱叫的战士,估计都得马上哑火。

可是但凡问一问赤子先生手下势力的任何一人,谁的心最软最善,对,就是赤子先生,嗯……不过排第二的,真的是夏普。

夏普是一个对自己人以及其他动物,尤其是龙非常心诚的人。他傲娇的性格,与他接触多了,自然都看得出来,他对自己认同的人,真的是可以默不作声地为你两肋插刀的,而且多半还是在不会让你注意到的情况下。

既然说到夏普那么喜欢动物,那么他为什么在这里,还裹挟着一个黑袍人——

黑说社社长,把一个冒充劳斯拉卡崽龙的龙蛋埋在了湿地里的,必死的可怜虫。

这个时间线,以及历史,或者说现实并没有太多偏移,毕竟这帮人在我来这个世界之前,应该都图谋已久,蝴蝶翅膀煽动的风还没有扇到它们身上。

这让我非常恐惧,以及无措,因为在我想来,在我原本的预测和预期里,这是不应该的,我也完全没有在现在再见夏普的心理准备,所以再见之时,我的脸色瞬间就不对了,让夏普的眼睛瞬间锁定了我。

在我陷入沉默的时候,辛徳却很坦然地自报了家门:“我是辛科尔顿护国大将军,原小百家辛徳,这是我辛科尔顿皇族——斯巴达。”

我可以看出他面对夏普毫无战意,姿态身体都很闲散,非暴力很合作的样子,看来他是借这个机会,让这个被他压了那么久的孩子正式面世了。

其中固然有夏普和夏普背后的赤子先生的威势在,却不知道有多少我的因素,也许是我的一次试探,让他看见了自己珍若重宝的孩子并没有那么强大,依然可以用纯粹的技巧,在物理层面被伤害,却也没有太脆弱,起码辛科尔顿的血脉赋予了他浴血奋战的勇气——

“我是王,哪怕是末裔王,也不是可以无视的。”

夏普视线一转,很淡然地看了一眼终于不装傻了的斯巴达,点了点头算是认可。

夏普的眼睛又看向了我,而我只是拿眼睛余光看他,视线却盯着神情陡然严肃起来了的斯巴达,脑子里想起的,却是很小的时候,真的还很小的时候,还和我的仙子一起挖藏在泥土里的幼蝉的时候,我的仙子拿着我千辛万苦挖出来的,那个褐色的软软的小东西说了一句:“蛰伏的东西,爆发起来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何况皮肉?”

然后我下意识地说出了下一句:“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又一次短途的生命之旅。”

我的视线重新回到拿起了剑的夏普身上,然后说:“我还未蝉蜕,不能告诉你我的名字。”

“什么屁话,阿木尔,你以为赤子先生手下那么好糊弄?都这时候也别装了,把龙蛋交给夏普队长,一诺千金的夏普队长可答应过,拿到龙蛋就饶我们小命。”

我倒是没想到一直沉默是金的,名字都不知道的黑说社社长会在这时候倒打一耙,看着他得意的眼神,我无语,既然你自己急着找死,那我也不客气了。

“我不是你说的什么阿木尔,我是一名预言家和天道者,社长大人,你把龙蛋藏在湿地里,不但会害死小龙,也会害死你自己。”

我不管眼睛陡然发出杀气亮得跟个灯泡似的夏普,以及扭曲了脸一副我怎么那么倒霉的那社长,继续说:“不要太担心,毕竟那可能是强大的劳斯拉卡的崽龙,没那么容易出事。”

那社长眼睛很不自然地偏移了一下,在他视线稍微定格的时候,夏普已经消失在他身后,而那社长眼睛瞄了一下的那个沼泽,所有的泥浆绿藻等等细碎都突然腾空而起,真是好为壮观,在我默然地打了一个节拍之后,我眼前的那社长头颅很突兀地飞了起来,没落到地上已经被划为飞灰,而这时候,夏普才很突兀也很自然地站到了他刚才站的地方,抱着那颗龙蛋。

抱得很紧,很紧张。

没有食言前的犹豫,没有理会一个小百家的偷袭可能,没有理会一个皇族末裔定定的挑战欲满满的眼神,没有理会在一个可能的“天道者”面前杀人的危险。

很干脆,心如钢铁,心如沉水,心又如恶佛。

我稍等沼泽重新落地的巨响沉寂以后,才说:“这不是劳斯拉卡的崽龙,不过只是我片面这样说可能也不能稍解你的急躁和烦闷……”

然后我突然沉默一秒:“其实我也不确定它是不是劳斯拉卡的崽龙,这样,辛徳!”

我不管神情一凛的辛徳,估计也没有几个人可以在暴怒的夏普面前淡定。可是他看着我做出的几个看起来很别扭的手势后,脸上神情顿时扭曲到精彩!

“传送,序列17,坐标1637.5653.1986,3秒。”然后我很认真地看进辛徳的眼睛,“许可编号1,密码。”

我没有说出什么密码,只是给了他一个眼神。

辛徳略停顿了一下,然后闭眼,他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夏普已经消失在了场间,去了他急切想回去的地方。

没有管眼睛瞬间失去光彩,仿佛重新变老的辛徳,以及他背后眼睛大瞪的斯巴达,我回身,捧住了那张几乎近在咫尺的马脸。

与她抵住额头,用马语细细说了几句。

阿密特暴怒,陡然呲牙咧嘴浑身喷发着血红色斗气地暴怒了起来。身子却没有动弹一下,把我弹出去,这已经是她的妥协了。

然后我放开双手,仰头朝天,却是对在场所有人说:“对不起,我不会是你们长久的依托和归宿,伤了你们那颗心,却还要如此辛苦你们,考验你们,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说着,阿密特一个看起来很别扭其实着实很巧妙的趟地滚,把我“抄”起到她背上,马蹄一蹬,无声无息的瞬间加速,瞬间超越了极速,奔出了树林,眼前的景物如浮光掠影,不断往身后飞去,只有眼前马头两边流下的眼泪,以及身后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杳杳而去——

“老师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