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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那把剑

不管身后吱呀呀听起来怪瘆人的关门声,里面关着严格意义上来说的败犬,把气氛搞得着实压抑。我明显感觉到阿密特其实出了门也放松了些,步子都轻快起来,踏步在了青青草地上。我环视一圈,是荒无人烟的湿地,半荒不败的草地上错落有些林子,从某些地方氤氲的沼气来看,还有不少的沼泽。从空气气味和植被上我并不确定这是哪里,从神明看守的异空间里出来惯常是如此,随机到一个没有太多智慧生物活动痕迹的地方。

于是我便放马随意走,我却把手里的破剑端起来把玩。嗯,与其说把玩,不如说是在努力擦去它身上的锈迹。

这是彼岸的剑身,恶言拿出它来的时候阿密特没有反对,说明这的确是奥菲的彼岸剑的剑身,不过它的剑魂现在应该已经与我的灵魂揉碎了挤在一起,所以严格来说,它已经死了。

这是喜忧参半的事情,换句话说,我获得了一个白板神器,可以重新滴血认主的东西。

这个白板神器剑身有三掌长,剑柄却有一掌半左右,如果我身子在长大点,应该会趁手些。抓着挥了挥,扭曲的剑身让空气响起不好听的嗡鸣,还洒下了些被我搓松了的铁锈,混乱了我和阿密特的呼吸。

我抱歉了几声,慨叹了一句自己还真是不够仔细的人,以后得多思考,既然自愿丢下那些优势,又意愿创造属于自己的优势,那可不是空口白话说几句就行的。

正有些出神,突然平地里一声呔!音量着实不小,吓了我一跳,抬头四下看了眼,不知何时已经走进了一片林子,让我无语的是前面一棵树后面传来的咳嗽声,丫没那么大嗓门充什么张飞啊?

“大嗓门”从树后腾地跳出来,强压着咳嗽,涨红着脸喊道:“哪里来的小子,走了爷爷的道!给爷爷留下点东西,不然今儿你可别想走了!”

看他亮了亮自己腰间拔出一半那铮亮的弯刀,那穷酸的穿着,再探头看阿密特淡定的样子,我抹了把汗对她说:“这就是你给我找的第一个试炼?连术语套话都不会喊的新手劫匪?起码找个衣服好点的吧?这么破烂我哪里好意思拿来穿?”

那汉子似乎这才看见我是一个光身子骑瘦马拿破剑的“赖货”,这样的人走在野外八成已经被其他老手劫匪清了个浪荡光,呸地吐了口唾沫,说一声晦气。

“听你口音,是北蛮人?”我随意和这位新手搭话,看他咳嗽得那么厉害,我颇有点做了罪魁祸首的罪恶感,多想手里有壶水给这个可怜孩子,“哪座城市的?敢问一声这里是哪里?”

“你才是北蛮子,你全家都是北蛮子!你个南瓜子!”他把也许只有前半段能看的弯刀回了鞘,认了晦气一般地挥手,“走走走,别浪在我面前,老子没空理你。”

是个粗人,还听不懂北蛮人和北蛮子的区别?我眼睛一转,却突然明白了。

“不好意思,我并没有鄙视你的意思,”我把破剑掰了掰,坐在马上给人拍马屁,“我知道,辛科尔顿的人是没有孬种,也没有坏人的。”

那人似乎被惊了一下,咳嗽都止住了,然后他拉下皮帽,露出一个青溜溜的板寸头,他跟个真正的莽汉一般摸了摸头说:“被听出来了?我的口音有那么重吗?”

看他迷惑却不失得意的表情,我苦笑,听口音的确有点像,但我只是诈一下他,他居然就承认了。真的是北蛮子的原产地,辛科尔顿的人。这个坐落在北荒的小国,出产一种类似狂战士的职业战士,都是那种越打越怒,越怒越厉害的家伙。他们的确有谚语——“从不出恶人的国家”,表明这个国家的人从没有弯肠子,就是不孬也不善,同时,后面还有一句:“出产了一个不会出贤者的民族。”

“你喜欢看我马步战还是步战?”我伏低身子,凑到阿密特的耳边嘀咕,阿密特打了个喷嚏摇了摇头,不理我。

看来是步战。于是我便抄剑下马,示意阿密特自便,然后自己走近那汉子,嘴里继续试探他:“从不做坏人的辛科尔顿人,为何要劫道呢?这可不像你们会做的事。”

那汉子脑袋和嘴巴都的确笨,摇动了下牙关,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是看我的姿态随意不太像认栽马上就走的样子,额头青筋一绽,也不管许多,噔嗡一声抽出弯刀,甩动着向我走来。

之所以是噔嗡这样的怪声,是因为那把弯刀已经只剩下半截,出鞘后看起来怪异好笑,可是看他将半截刀甩得呜呜作响,修为底子倒是不浅。

受不得激,动辄拉刀上阵,难怪被人说出不了贤者,哪怕其实他们很有些聪明的家伙。

汉子试探性质地劈了我一刀,我曲膝摆臂,使了个卸力借力的法子,破剑甩了个弧度打在那汉子的肩膀上,从自己臂膀的酸痛程度和打到汉子肩膀后断刀与破剑间的距离来看,汉子的力气以及格挡的敏捷度不错,是个好苗子,所以聪明的家伙马上出声了。

“行了,都住手。”话音一落,一个穿了一身兽皮,却在外面罩了身魔法师制服的怪人从旁边树上跳下,庞大的身躯却轻轻巧巧地不起一丝烟尘地落地。刚落地就从怀里掏出一根鞭子,异常顺手地啪一声甩在汉子身上。

“跟你说了,遇见一看就是硬茬的家伙报我名字,打起来要用魔法!魔法!你个瓜皮!”

各自停手的我们相视,各自都一脸无辜。

“师父,你不是说不让我说出你的名字吗,不是说我想怎么打都行吗?说我又不会说,还不能打吗?”

“你是魔法师!你的眼光哪里去了,你以为谁都可以让你一把断刀就给劈了?”那怪人又甩了两鞭子给皮糙肉厚的汉子挠痒长记性,“还有!不许再质疑我,嘴巴那么笨,就什么都听师父的就对了!”

“而且,也得看是和谁说出我的名字,说不定那个人可以成为你的师弟呢?”

我笑了,挥了挥手里又变形了的破剑说:“辛科尔顿的大能,成为魔法师固我所愿,但是我只喜欢使剑,您能教不?”

“我喜欢有才能又固执的年轻人,”那怪人摸了摸他脸上的魔纹,从那一片半片的纹路来看,这是一位得到了神眷拥有类似天赋魔法的高级战士,“如果我的徒弟能一个犟一个憨,却都聪明得很,我会很开心的!”

“不过我不会使剑。”他的嘴往下一扁,“所以我不开心。”

他从腰间拿出了别住的手斧颠了颠,那斧子只有他巴掌大,不过估计斧刃完全可以把我拦腰砍成两半了。他还很花哨地甩鞭让鞭尾从他的手与斧子之间稍纵即逝的空隙里噼啪噼啪地打过,一副恐吓良家妇女的骚包恶霸形象。

我无语,还真是不给他点颜色看看就以为自己是开染坊的。

“小百家——儒者辛徳,你丫不是正统辛科尔顿人,别以为你披了身皮学了个形似就好,辛科尔顿已经覆灭了,你再纠结也没用,不要执迷过去了!”

那怪人气势一凛,眼睛一闪,看起来也不算凡物的鞭子和斧子瞬间被捏碎了。他眼神很莫名地看着我,若无其事地拍了拍手里新鲜的铁屑,招手让还在状况外的板寸汉子过去,然后才说话:“您是哪位?”

这就生气了?你想把自己师父吓唬进自己门下这样欺师灭祖的事情都做了,我才应该生气!

我手往后招了招,示意阿密特上来凑热闹,面对这个小百家,要考考他的功课,顺便让阿密特考考我的能力,就需要她的帮助了。

“这个胚子是纯血皇族吗?你带了他很多年了吧,一直压着,所图不小呢。”我扳鞍上马,“他很不错,可惜你的要求似乎有点太高了。”

“你算哪根葱,我辛科尔顿人的皇族也是你能小觑的?”辛徳并不介意我做任何准备,就那么赤手空拳站到了一脸迷糊的皇族身前守护,站直了的他比骑马的我还高,“赤子先生不敢比,奥菲那毛头小子,迟早要被我们伟大的辛科尔顿王——斯巴达捏死!”

那汉子名字翻译过来的意思是狮心王之类的王者称谓,不过我估计着也就是斯巴达的命,毕竟——

“奥菲已死,另选目标吧。”

一个让我脸色大变的声音响起,一把赤红色的短剑咄地一声,插入了我和辛徳之间的地面上,一个脸面破烂的汉子捏着一个黑袍人的脖颈突然出现在那把剑旁边。

“你们不在强者名册,自己报上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