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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唯一出路

夜色浓浓笼罩整片大地,如同美人的面纱,里外都捉摸不透。

禁地山脉之中,狼人一族经历三四天的搜查追捕,未能再搜寻到那两名巫师的丝毫踪迹,这让他们大骂狡猾的同时,却又无可奈何。卢西安作为族长领袖,见此情况知道那两人类是追捕不到了,便撤回了搜捕队,将他们狼人一族所有的精力都投身到大迁徙上。

“眼下我们唯一的路线就是走西北方向,经过虚无学校,绕着特克拉主城的外围,然后避开人类城镇地带……”狼人城堡中,众多长老在大厅中对着一张巨大的地图议论,其中一名长老发表了意见。

“现在的关键问题是我们最终要去往哪里!”一名脾气暴躁的长老吼道,他实在是不能理解大长老——也就是银狼前辈和族长为什么要好好的自家“厄狼山脉”不待,跑到其他地方去,即便他们解释过是因为这片山脉会是战争爆发的第一线,但他还是觉得哪里会来什么战争呢,实在可笑。

看着这帮长老们大声争吵个不停,卢西安也是头疼。让这些个狼人冲锋打架确实不在话下,但让他们出谋划策议论军政则完全是毫无进展。好在,作为族长,他一开始就明确了自己的想法。

“咳咳……听我说!”场面顿时安静下来,族长的威严不可侵犯。

“我觉得我们要迁徙撤离这里没错,但是我们又不能跑得太远。因为这世界到处都已经是势力组织划分过的地方了,我们前往别的地区只能是跟其他种族爆发冲突战斗。所以我们只能留在特克拉地区!”卢西安大声宣布了他的计划,大厅内的诸多长老们听了又是低声议论纷纷。

“那我们是要潜入城市下水道,跟其他城市勉强生存的狼人一样,做那地下的雇佣兵势力?”有长老愤怒不满地提出了自己的质疑。

“不!”其他狼人尚未表达自己的不满,卢西安便先声夺人地站出来否定了这一说法,“因为与虚无签订了合作协议,而虚无又是特克拉地区的最大势力,所以我们呆在这会有优势好处。而我们是为了避开战争爆发的第一线战斗,不是为了像狗一样乞讨着而活!”

卢西安指了指地图的一处地方,那里是整个特克拉地区的东北一角,地图上显示着那里没有一处人类城镇的存在,就只有着几个规模不大的人类农场,进行畜牧业的活动。在场的狼人们都很奇怪,不知道族长手指这里是什么个意思。

“这个地方,以前是有着一处人类城镇的,后来因为一个邪恶的人类巫师在这里展开了一场流血大屠杀,所以人类就放弃了这个他们认为‘充满血腥之灾的不祥之地’,但是城镇的基础设施仍旧保留了下来……”

“族长你是说?”有长老打断了卢西安的讲话,后者只是笑了笑,并不介意,只要长老们能理解他的意图就行。

一直坐在大厅最上席未曾发表意见的银狼大长老忽然开口:

“以我们一族的数量,这个废弃的城镇肯定足以容纳我们。只要我们将其占据下来,完善下建筑设施,我们就能同人类一般拥有一片新的家园。”

“可是,人类不会反对吗?要知道他们巫师可是一直猎杀我们的呀,现在这么好的机会送到他们门前,他们会放过我们?”有长老说出了在场大多数狼人的心声。

“所以我们必须呆在特克拉虚无的势力范围内,只要有着虚无的影响,那些巫师就不敢轻易对我们动手,而小打小闹以我们的实力完全能够对付。”卢西安再次强调了自己的思路和立场。

“以我们的数量能力,像人类一样发展畜牧、种植,呆在一片城镇中确实能活下去……可问题是虚无会答应吗?”有见识的一名长老肯定了这个方案,那么现在唯一的问题是虚无那边……在场的狼人都看向了卢西安和大长老,大家都知道是他们主导签订了协议。卢西安不慌不忙,表情镇定地说:

“我们的要求应该是超出了协议中他们提供的帮助范围,但是我可以肯定地告诉各位长老,经过新的商谈,他们一定会答应我们的条件!”

“各位”,卢西安表情严肃,仿佛即将开战前的将军在给手下士兵打气动员,“我知道很多同胞对我们要迁徙的这一举动并不理解,但时代已然不同,是时候做出改变了!”

“我和大长老都坚信战争一触即发,我们必须逃离这个将会是第一线战场的山脉,才有一丝生存的希望!同时,也是为了实现祖先们一直想要族人走出这里的愿景,重返充满残酷斗争的巫师世界!我们狼人一族毫不畏惧,只因为祖先的荣耀与骄傲仍流淌在我们的血液之中!各位,狼人祖先仍在保护庇护着我们,为了自由,殊死一战吧!”

“为了自由!”长老们全都仿佛宣誓一般举手大喊,其实他们也等了这一天很多很多年。城堡内火光亮起,翻开了血与火的新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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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无,校长办公室。

“狼人竟然提出这种条件,他们这是觉得我们好欺负吗?”乌鸦副校长很恼火,狼人那边传来消息,想要跟他们重新商议,说是要特克拉一座废弃的人类城镇作为居住地。乌鸦甚至感觉不可思议,什么时候弱势的狼人大谈条件了。

然而校长的话更让他吃惊:

“答应他们。不过作为交换条件,让他们战事爆发的时候,必须听从我们这边的指令调动。”

乌鸦很不理解,认识这么多年的安德烈就这样平静地答应了这种无理的要求?认真的吗?他感觉自己看不明白这个自己已经认识多年的上司和老友。

“我说,安德烈,我们就这样答应他们?虽然说我们也没什么损失,可要是巫师协会那边知道我们的举动,肯定不会放过我们,一定会有严惩针对我们的措施……”

“哼,不用理会他们。一直以来,巫师协会那群人都巴不得我们在边境跟‘梦魇’斗个两败俱伤,他们好把势力扩张出去……我们虚无肯定不会给他们好脸色看,他们不爽的事情,我偏是要做。”校长冷笑一声,然后又接着说:

“当然了,这事我们还是低调处理进行,学生教授们也不要通知宣传了,到时候找个白昼的没人时间段,把通向城外的西门打开,让狼人们悄悄过去。”

“其实给狼人们生存的一个机会,也是给我们人类自己一个机会……我总有预感,我们这马上就要迎来一场风暴灾变,没办法只能多准备几手预防措施了。”

乌鸦沉默不说话,他其实也有这样的预感,只是他相信虚无能够挺过来,总觉得安德烈有些过于悲观了。还没到需要割让人类领地给其他种族的地步吧?乌鸦觉得自己作为人类的自尊心有点被打击动摇。

“那就这样吧,我去跟狼人使者协商。”乌鸦说完就消失了,只留下安德烈校长一人,不似往常般强大充满自信,就是个有着些许落寞和哀色的普通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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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狼山脉”南端,边界。

经历了两天的风餐露宿,艰苦跋涉,再加上小心翼翼的躲藏逃匿,丹终于走到了没有魔法禁制的边界处, 放眼望去,一边是阴郁暗黑的山脉森林,一边则是平艮无际的沙土废地,丹此刻正好站在了边际线上。他望向沙土那头,隐约猜到了自己身处什么地方,内心有了恐惧。

人类的禁地,该死的外域,以及那个连名号都不敢轻易说出口的势力。

丹开始觉得自己死定了。

忽然有人在他背后拍了拍他的肩头,他恐惧无比地回头,以为自己是在即将逃出山脉的终点处前功尽弃被狼人一族逮到,却看到了一个比看见狼人还不如的人。

那是尼克。带着他邪魅的笑容,以及那双愈发不像人眼的双目。

丹想要逃走,却挪不开一步,他甚至还没想好是否进入外域。尼克则全然不同了,他的脸上带着那种“老鹰抓到小鸡”的惊喜意外的玩味神情,而且他看了一眼丹就猜透读懂了他的心思。

“我说怎么附近嗅探到人类的味道,原来是老同学丹呀……真奇怪,你竟然没被狼人们逮捕到,还跑到了这里……啧啧不过我们两还真是有缘分。”

丹身体微微发颤,他似乎连跟尼克说话的勇气都没有了,但他还是暗自念咒手放背后搓起了火球,想着等会万一打起来他还能抢个先手。只可惜,尼克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让丹如同被泼洒了一盘冷水,瞬间没了反抗的心思,背后刚燃起的火球也自然熄灭无踪。

“走吧,外域可有好玩精彩的东西等着我们。”尼克毫不在意丹这些背后的小动作,说完就直接迈出了边界线,非常淡定坦然地通向那片人族的禁地,丹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竟然直接跟着尼克走了出去,可能他觉得:

跟着恶魔前行是他这个迷茫无助者现在唯一的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