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想？有钱。”
厉晟已经动作迅速的倒出了豆子，正在往咖啡机的小粉盒里装粉末，听完这话，也是动作停了下来，像是想到了过去的什么事情一样，嘴角是微微上扬的弧度。
“你不是很有钱吗？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高青曼看向他的眼睛，那双漆黑深邃的瞳孔中，有她读不懂的情感和故事，听起来非常惹人好奇。
“人的**不都是那样。”
这个话题似乎并不是很讨喜，厉晟沉默之后又继续弄咖啡，动作熟练的程度，绝不比每天喝咖啡的高青曼差几分。
“对了，我一直都忘了跟你说，今天谢谢你。”
意识到自己也许是说了不该说的话，高青曼赶紧转移了话题，而且生硬牵强的吓人。
“你已经说过了。”
居高临下的打量她一眼，厉晟此刻有些哭笑不得。
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候总感觉，这女人是不是脑子有什么问题，但有时候又觉得，她聪明的让人害怕。
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她？
是因为那些聪明和强势，都只是在别人面前的伪装吗？
又或者，真正面对自己的这一副面孔，才是伪装？
突然对她更多了一个好奇的理由。
“刚才不够正式，现在重新说的，今天要是没有你，真不知道公司又会闹成什么样子。”
下午早些时候，其实高父有打电话过来询问过情况，当时虽然还没有完全确定仓库的情况，但高青曼仍然是努力做出自信的姿态来，跟父亲承诺了一切都没有问题。
不是故意为了让父亲觉得自己有多么的优秀，高青曼也从来就不是那样的人，只是不愿意让年事已高的老人担心而已。
自从那次的噩梦之后，高青曼其实几乎每天都处于这样的心情之下。
有时候会想着，哪怕只是一点点，不被父母担心，就已经是谢天谢地的事情了。
“为什么不问我和林恒佳的关系了？”
淡定的接完了两杯咖啡，厉晟甚至自己还转头去边上的小型冷藏箱里去找了冰块出来，一边往杯子里放，一边开口问道。
“你想说自然就会说，而且我对别人的私事，没有那么大的兴趣。”
高青曼回答的很干脆，完全看不出一点的好奇心，但其实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
虽然总会下意识的告诉自己，厉晟和自己是不可能的，但总会不自觉去了解他，好奇他。
甚至之前，刚开始知道他和林恒佳有关系的时候，还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去搜索他在网上的新闻。
“十年前，林恒佳跟我在国外留学的时候认识的。”
端着已经弄好的咖啡，厉晟率先往回走，一边走，一边语调低沉的跟她讲故事，听起来语气不疾不徐，就像是在讲一个普通的故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寓意一般。
几乎是下意识的跟在他身后，高青曼认认真真的听着，虽然刚才嘴上说着不在意，其实心里却是很想知道的。
“当时她是迎新仪式的节目主持。”
坐在了沙发上，厉晟这才正式开始讲故事。
“等一下！”
拿起咖啡喝了一口，高青曼突然想起什么，猛地站起身来，一路跑到办公桌后面，单手撑在桌子上，整个人朝着下面摸索了半天，这才掏出一盒那种小袋装的甜品，撕开包装倒出来，又拿去给厉晟。
“……呵呵，反正就是这么认识的，我们是很久以前就认识的关系。”
厉晟看着手里被她塞入的小袋子，忍不住笑了笑，试探着打开往嘴边送去，同时轻描淡写的又略过了高青曼本来想听的重点。
“什么啊，这就完了？不是应该有什么跌宕起伏的吗？”
本来是抱着接下来要听一个大故事的心态，才给他拿了零食，想要一边听一边说的，可是东西刚拿过来，他就戛然而止了，这真的有些太无聊了吧？
“过程重要吗？”
仍然是那种似有若无的轻笑，厉晟看起来似乎对什么都不太在乎，就连说到过去，都是一副在讲别人故事的表情。
“人生活的就是个过程啊，不然呢？”
“所以你的过程就是不停的吃？”
毫不留情，果然这才是她熟悉的那个厉晟，会动不动，莫名其妙的把人怼的一句话都没有办法接，格外的尴尬和扎心。
“这和吃不吃有什么关系呀！”
“刚从咖啡店回来，我只是想随便喝点什么，你就又开始吃了。”
指着她手里正在往嘴边送的蛋糕，厉晟不无戏谑的调侃。
能看到高青曼吃东西，其实厉晟心里挺开心的，只是下意识的要多嘴两句而已。
“我还以为你会讲很久。”
高青曼放下了蛋糕，委屈的瘪着嘴辩解，眼中还存有一丝不服气。
“走吧，既然该确认的都确认完了，你是打算直接去监控室拷贝录像，还是明天再说？”
就连厉晟自己都没有发现，他其实是十分宠溺才说出这句话的。
“我说实话，不太想去动监控录像，毕竟直接去调查，回头再质问她，这需要太多的勇气了，这件事出了，估计办公室的气氛也会很不好。”
这也的确是句实话，对于厉晟来说，他平时根本就不跟任何人一起办公，自然没有什么感觉。
但高青曼却是有的，而且是非常有。
她曾经就在气氛不好的办公室里待过，可以说分分钟都是一种对内心的煎熬和考验。
“那就让别人去动。”
厉晟甚至都没有任何动作，就那么淡定的坐在那，看姿势，舒服的快要直接躺下了。
“别人？”
这话说的还真是轻描淡写，谁动不都是一样吗？
“你怕的不就是气氛吗？只要不是你去查，就没有这个问题了。”
仍然是淡定的样子，似乎在厉晟眼里，这就是件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事情了。
“把摄像头挡住，去偷点东西回来，最好是那种一看上去就很珍贵，丢了会拼命找的东西。”
对于高青曼理解不到自己的意思，厉晟也很无奈，干脆站起身来，打开了办公室的门，朝着摄像头的方向指着开口。
“然后别人就会去找东西，自然就会发现了？”
高青曼这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听起来好像是个不错的主意。
“恩，还不笨。”
欣慰的点了点头，厉晟的语气是那种长辈对待晚辈，语重心长的感觉。
“你还真是挺……”
挺坏的。
在心里暗暗想着，高青曼差点直接说出来，不过想想自己的身份，还是机智的忍住了。
“其实你可以直接找她谈的。”
厉晟虽然给她出了主意，但其实并不太能理解这件事。
如果换做是他的话，处理的方式大概只有一种，没什么理由，直接把人辞退。
“我更想知道的是，她到底在给谁服务。”
摇头，高青曼其实并不在乎能不能抓到她，而是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在默默监视自己。
“我明天帮你查查。”
沉默片刻，厉晟真诚的回了一句。
“不用了，不用了，我不想每件事都这样麻烦你，我会自己想办法的。”
已经每天都在麻烦他了，高青曼真的是觉得很对不起，起码这一次，不愿意再继续添麻烦了。
“随你，不查监控也不偷东西，走吧？”
看她并没有打算动的意思，厉晟直接放弃了劝说，这就要离开。
“去哪里？”
又是下意识的跟在身后，高青曼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为什么总是会下意识的跟着他到处跑？
“会馆，这么晚了，你回家会影响别人休息。”
不等高青曼给自己找借口，厉晟就已经体贴的给找好了借口，二话不说拉着人就走。
就这样，高青曼又一次自欺欺人的住进了厉晟的会馆，第二天一早，刚睁开眼睛，就接到了李学文这个变态的电话。
“干什么？”
高青曼也并没有打算客气，对于一个在危机时刻只会找事的男人来说，高青曼早就已经仁至义尽了。
“沈高宇人呢？”
果然，没有别的内容，打电话过来就是追问这个。
“我不知道。”
不知道是怎么了，现在甚至只要听到李学文的声音，高青曼都会火冒三丈气的不行。
这个男人已经彻彻底底成为了仇人，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哪怕下一辈子也不会的渣男。
“你不知道？高青曼，你是不是也太随意了？我告诉你，今天我找不到沈高宇，我就直接曝光高氏火灾的真实情况，别逼我做出这种无法挽回的事情来！”
李学文一点也没有退缩的意思，听到她这样说话，竟然直接开口威胁起来。
“别忘了你也是高氏的合作伙伴，惹急了都没有好处的。”
高青曼微微压低了声音，强忍着心里想要骂人的冲动，又继续往下说着。
其实说起来，看到李学文声嘶力竭的样子，高青曼是多少有点开心的。
毕竟之所以李学文这么气急败坏，很大的原因是来自于她，意识到这一点，好像也没有那么的生气了。
“如果不是看在你的份上，你觉得这么好的合作，我会找你们高氏？高青曼，不要随便给任何一个人下定论。”
原以为李学文对沈高宇的排斥，很大程度是因为之前他做财会统计的时候，在第二轮消减了他的盈利。
然而现在听来，好像还没有那么简单。
“我给你没有定义，我会尽量帮你联系。”
高青曼说完，直接就挂断了电话，不给对方下一次反驳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