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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你到底是谁?

“若她还活着,把她叫回来。”慕南天轻描淡写道。

桓桠却惊了,“那、那个……丫鬟?”

慕南天双眉一挑,不以为然:“怎么,你有意见?”

“不,桓桠不敢,桓桠这就去办。”他哪里有胆子敢质疑主子的决定,只是……桓桠暗自疑惑,主子为何会想到那个已经贬入浣衣房的丫鬟呢?王府如此之大,要一个丫鬟怎么会没有?

可惜,答案,却是他不敢问的。

“王妃,王妃……”

林依蓝头疼欲裂地撑开眼皮,眼前有模糊的人影飘来飘去看不真切,只听见一直有人在叫她,声音甚是熟悉。她闭了闭眼再睁开,视线清晰了许多,双肩上传来的痛楚也在刺激着大脑,令她清醒过来。

“王妃,你醒了……”有人唤着她。

林依蓝艰难地转了转僵硬地脖子往旁边看,近在咫尺的一张脸,慢慢清晰了……这眉眼,甚是熟悉啊。

“王妃,你终于醒了,你可知道奴婢等得多心急啊?”床前的人兴高采烈地道,似乎真心诚意。

林依蓝却在看清她面貌之时,微讶,道:“青竹?你怎么会在这儿?”

那丫鬟连忙放下手上的东西,福身道:“奴婢青竹,拜见王妃。”

“你为何在这儿?”林依蓝重复着自己的问题,因为连心然的嘱咐,她便没冲动地坐起来,只躺着,用那一双眸子看着这个消失了一段时间的丫鬟青竹。

之前没人知道她在哪里……准确说,没人告诉她,青竹去了哪里,如今,她却完好无损地站在了自己的面前,看上去好的不得了,这个镇南王府啊……充满了诡异和令人不解。

“奴婢不懂王妃想问什么。”青竹跪在地,谦卑道。

明明是与从前一样的嗓音,明明是同样一张脸,明明还是那个青竹,但是这语调让林依蓝没办法把眼前的人跟第一次看见的青竹放在一起,她很不同了,不像之前那个胆小的小丫鬟。

“不懂……也罢。”林依蓝放弃了一些念头,道,“扶我起来。”

青竹起了身,手脚利落也温和地将行动不便的林依蓝扶着坐起来,并且替她垫了个枕头在后面,好令林依蓝靠着床着,这样也舒服一些。

“一段时日不见,你是越发伶俐了。”林依蓝靠着进退有度的丫鬟,似乎无心道,“是去学艺了么?”

青竹低眉垂首回道:“回王妃,并无。”

“那你这些日子去了哪里了?还是一直在王府之中?”

“回王妃,奴婢一直在王府之中,只是自从王妃被王爷关入地牢之后,奴婢便被发到后面去做一些粗重工作,还是今日一早王爷派人将奴婢带回来的。”

“哦,那可就巧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你都知道么?”

“奴婢大约是晓得的,王府里总有人在传。”

好,很好,这个丫鬟真的很不一样了,林依蓝眼底有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她唇际也抿了朵笑花,道:“那你过来,可知原来伺候我的丫鬟宛儿如何了?”

“奴婢知道。”青竹回道,“王爷早有吩咐,猜得王妃看见奴婢便会问起关于宛儿之事,便吩咐了奴婢,如若王妃问起,据实回答。”

慕南天何时对她这么客气了?林依蓝不禁挑了眉,“你倒是说说看,怎么个据实回答法?”

“王爷念在宛儿无功有劳的份上,留她一命,逐出王府去,永不录用。”

无功有劳……这理由好,冠冕堂皇地很,不但把自己衬托得伟大非常,还给了众人一个极好的借口,让人都明白主子是海量之人,无功有劳,即便没有好处也不会坏处。

逐出王府,永不录用……这也是好事,离开王府便等同于离开了一个随时可能置人于死地的地狱,永不录用便代表着她是永远地远离这个地方了,这个王府,即便锦衣玉食又如何?

林依蓝想着想着,不禁轻笑出声,道:“好,确实是好,很好……王爷英明,慕南天总算做了件有人性的事情了。”

“王妃,你不该对王爷出言不逊!”青竹竟然一板一眼地提醒林依蓝道。

林依蓝这回便是大笑了,“好,好个出言不逊,青竹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咱们一别多时,我不得不对你另眼相看了,你……很好,不怪王爷会叫你来伺候我了,很好……”

“蒙王妃看得起,也蒙王爷恩赐,青竹感恩不尽,青竹定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来报答王爷与王妃的大恩大德。”青竹信誓旦旦道,虽然低着头,却有一股很不一样的气息散发出来。

林依蓝眨眨眼,微笑道:“备膳,我饿了。”

“是,王妃。”丫鬟青竹卑躬屈膝地,退了出去。

屋外,阳光正明媚。

暗无天日的小屋子,伸手不见五指,没有半点光线,没有一点烛光,四周昏暗无比,潮湿的气味充斥着鼻腔,难闻得令人作呕。

忽然有人一脚踢开了门,日光一时间刺激了眼眸,她连忙闭眼,已有人将她提起,重重摔在墙上,她疼得不能自己,只觉得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

此时,有人在耳边絮絮低语道:“说,想死还是想活?想活便好好配合,否则,捏死你跟捏死一只蝼蚁无异!”

惊恐之中,她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道:“活,活,我不想死!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让我活下去——”后面便歇斯底里了。

青竹抬头,看见的是漫天明媚的日光,她闭上眼,贪婪地深深吸一口气,“我要活着,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要活着。”

她再睁开眼,低头看见手里端着的饭菜,便神色如常地卑微着,大步抬头地往前走。

“你去哪儿?”有人在叫。

她脚步不停,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我说前面那个端着饭菜的小丫鬟,你是要去哪儿?”那个声音还在后面喊着。

青竹终于停步回头,后面是一个侍卫打扮的年轻男子,看打扮应当是王府里的侍卫。那人见她终于停下来,便上前来问道:“小丫头,你要去哪里?我在后面叫你你自己也不答应一声?”

这话甚是客气的,青竹也不客气地,反问道:“你是何人?叫我做什么?”

“我是在这儿巡逻的侍卫,瞧你一个人在这儿走便来看看,你是何人?在哪个夫人的屋里做事?”

青竹抿嘴,不客气道:“我是一南天做事的青竹,我家主子是王爷与王妃。这下子够清楚了吧?”

那侍卫吓一跳,连忙道:“属下不知道姑娘是一南天的,多有冒犯,姑娘请便。”

“这还差不多。”青竹盛气凌人地端着饭菜,抬头挺胸不甚骄傲如孔雀般地离去。

侍卫捏了一把冷汗,不敢再去看,连忙溜走。

那未曾走多远的青竹又回头来,正好瞧见侍卫落荒而逃的一幕,不禁冷笑道:“果然一南天便是不一样,即便是下人,我青竹也要当个一人之下的下人!绝不会再让任何人看扁,也绝不会给别人机会欺负我!”

林依蓝不知为何忽然一阵发冷,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四处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那个说去传膳的青竹去了许久也未曾见她回来,这个丫鬟,变了,变得很可怕,她一个眼神都叫人忍不住觉得,她是酝酿许久的阴谋。从前虽然瞧见她胆小怕事,却也不曾是如此这般。

不对劲儿啊不对劲儿!

“王妃!”毫无预警地,属于青竹声音便这么响起来了。

林依蓝扭头看,门口果然多了个手捧膳食的丫鬟,在阳光里看着分外陌生,她不由得皱了皱眉,青竹已将饭菜捧至她眼前了。

“王妃,你行动不便,便由奴婢来喂你吧。”青竹一手饭勺、一手饭碗,将菜夹在了碗里,端着这样一碗饭,便在床沿坐下。

林依蓝看看自己的双肩,点了头。她本就不能动了,加上被慕南天那么一推,又给撞脱臼了,连百瑞连大夫临走留下的箴言便包括了不让她动,可她这情况,与废人无异了。

“来,张口……王妃,不用张这么大了……”

青竹像对个孩子一般对着她,温软细语,耐心十足。林依蓝却是不习惯别人这么对自己的,别扭到不行,可是一双手都暂时因为肩膀的缘故不能动,她又能如何?

“王妃,你是不是没叫人喂食过?”青竹喂了几口之后,终于忍不住问。

好端端的,有手有脚干什么要别人喂?她又不是天生残缺?林依蓝本想送她白眼,最后忍住了,只不冷不热道:“未曾。”

“那便是了,奴婢也听人说,从前王妃凡事喜欢亲力亲为,许多事情都不假他人手,当王妃的丫鬟很是轻松呢。”青竹满怀热情道,似乎听了许多小道消息。

林依蓝却不可抑制地扬了扬眉,道:“记得从前我问你时,你是一问三不知。这会儿怎么听了这么多了?还亲力亲为,手下人轻松,倒是你这一段时日过的极好,才有时间打听这些?”

青竹抓着勺子的手颤了颤,脸上有一片尴尬,困窘地忙低头道:“王妃恕罪,奴婢也是这一段时日闲下来,一直听那些嬷嬷和大婶在说的。”

“哦?”林依蓝似笑非笑道。

青竹立即起身,回身放下了饭碗便在床前跪下,俯首磕头道:“回王妃,在后面做一些粗重活儿的那些嬷嬷和大婶都是王府里的老人,她们闲来无事便会聊起关于府中王妃与各个夫人的事情,奴婢……奴婢觉得可能有用,便、便留心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