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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孩子必须死!

“可能……有用?”林依蓝不可置否地扯了抹嘲讽,道,“谁告诉你可能有用的?”听着各种八卦想着可能有用,她当真是聪明得不得了。

“这个,奴婢……奴婢也是自作主张,王府里人多是非多,奴婢想着多知道一些准没错……”青竹颤抖着,

“自作主张么?”林依蓝饶富趣味地咀嚼着她的话,话音也忍不住扬起了愉悦,“你倒是真的很懂得自作主张呢。”

“王、王妃,奴婢知道自己是自作主张,可是奴婢……奴婢没想……所以、所以……”越说越害怕,骤然尖叫一声,扯着盖在林依蓝身上的被子,失控喊着,“王妃,奴婢大胆妄加猜测,求王妃饶命啊!王妃饶命——”

林依蓝小心地动了动身子,替自己寻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才慢腾腾地道:“饶命?本宫有什么立场饶你的命?”

“王、王妃,奴婢以后不敢了,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您饶过奴婢这一回,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呀……王妃……” 青竹哭得声泪俱下。

林依蓝看着她,并不做声。

青竹不断磕头,一声哭泣一磕头,“王妃,奴婢知道自己大胆,可是奴婢也是为了王妃您啊,求您饶奴婢一命,奴婢日后定当尽心尽力为您,王妃……请您相信奴婢的忠心……”

忠心?林依蓝险些没笑出来,青竹跟她说忠心,这话她自己说着不难受,她这个听着的都替她不好意思了,之前是谁在依蓝阁与如玉轩同时走水之时弃她而去的?而且……

那个从外头锁住门窗,还让她在火起时浑身虚软无力的真相,至今未有结论。谈忠心——她未免太早了些。

“这王府之中,你的生杀大权不在我手,求我也无济于事。别哪一日撞在慕南天手里便好了。”林依蓝轻哼道,“起来吧。”

跪在地的青竹愣了许久,才慢慢地缓过神来,抬头泪痕满面地看着笑意轻浅的林依蓝,仍是愣愣的,“王……王妃,您,您是说,赦免奴婢了?”

“本宫从未给你定罪,何来赦免一说?起来吧,哭成这样给外人瞧见,还真以为本宫拿你怎么样了呢。”林依蓝话中三分清淡,七分威慑,都是含蓄包含不露痕迹的。

青竹拉了自己袖子将眼泪胡乱抹了抹,破泣为笑,道:“谢王妃不杀之恩,青竹日后定当结草衔环,永世不忘!”字字铿锵,似乎用尽了全力在说这句话。

结草衔环,那是来生再报,永世不忘,又不是什么大功德。这个丫鬟,真的变得很会说话了,而且……很会演。她倒是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经历,让她在这么一段时间里,脱胎换骨,换了一个人。

“青竹言重了,你先起来吧,你这么跪着,受罪的是本宫的肚子。”林依蓝漫不经心道。

青竹随即手脚并用地爬了起来,笑得阳光灿烂,擦了擦手便将林依蓝的饭菜端起来,“奴婢知错了,王妃请用膳。”

作为临时性废人,林依蓝很乖巧地张嘴任人喂食。可是这并不影响她看人和做出判断。

这个名为青竹的丫鬟,连眼角眉梢的倔强都不同了,从前她是卑微到底,如今虽也有卑微,却是有一股坚韧从骨子里透出来,胜过了那微末的卑微,甚至还有某种孤注一掷的决心,等待着一朝反扑。

这样的人,留在身边迟早是个祸害。

但是,如今她只是一个人,孤立无援,并且慕南天那边定然是时时刻刻都在看着她的,一南天里里外外盯得滴水不漏,她无暇分身。若有这么一个不简单的人留在身边,即便是祸害……她也有信心,可以令她为她所用。

“王妃,今日的菜色还是不错的,王爷吩咐了,王妃养伤期间要好生伺候着,奴婢去膳房传膳,那大厨师傅都客气了许多,不似从前,奴婢去传膳都要遭受白眼的……”

“是么?”林依蓝拨空应了一句,便又含了一口饭菜进去。

“那是当然的,奴婢不敢欺瞒王妃。从前去传膳啊,他们总是爱搭不理的,连奴婢都吃不饱,那时王妃的饭菜每日都是一样,奴婢也只好跟着吃一样的,如今便好了,王爷有吩咐,膳房的人便不好胡来了……”

青竹似乎话语甚多,不吐不快。林依蓝却也由此知道,中国有句古话叫龙困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这话放在任何时候都是至理名言,并且,牢记后可以受用无穷。

不对,还应该加上一句:狗仗人势。嗯……她想想啊,还是有一句可以再往上加的,那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中国人真的很聪明,就这几句话竟然概括了上下五千年。

如玉轩。

“夫人,夫人……”点翠捧着热水,急忙推门入内。

身子困倦不堪正侧卧休息的如玉夫人被这一叫,不得已缓缓睁开眼,拨开轻纱幔帐,探出头来,询问道:“发生何事了?叫你如此急急忙忙的?”

“夫人啊,王府里如今都在传,王妃又出事了!”点翠顾不得礼节,急匆匆地就嚷嚷着。

如玉夫人闻言娥眉轻蹙,坐起身来再问道:“王妃出事?出了何事?”

点翠顺了顺气,一一禀来:“原来几天前,王妃曾去了仆院,看她被王爷罚了的丫鬟宛儿,却不知是为何,王爷竟然拿了整个右院的人命,要王妃挑一担水换一个人安然,王妃那日,足足挑了偏院十大桶水,最后虚脱病倒……”

如玉夫人那娥眉便更加紧蹙了。十大桶水……

点翠却道:“这还不是最骇人听闻的,大夫来看过,王妃双肩皆烂,血肉模糊,要好些天不能动,不能沾水。并且,王爷还将王妃的右肩弄伤脱臼,这也要好些天才能养回来呢……”

如玉夫人脸色苍白地往床上靠去,呢喃自语道:“王爷怎么对王妃……都这么狠呢?”

“还有上回呢,夫人你都不知道。”点翠忍不住嘴碎起来了。

如玉夫人不知道为何,竟然激动地扑过来,拽着她的衣袖道:“还有什么上回?你说什么?”

“夫人,奴婢是不敢与你说,怕把你吓坏了。唉……王爷的心也是真狠呢。”点翠一声一句叹。

如玉夫人抓着她的手,指甲几乎掐进了肉里,“究竟是怎么回事?”

点翠吃痛地抽开手,惊吓道:“夫人,您怎么这么大力气啊,可疼死点翠了,王爷也没对您狠过呀,您别紧张好吧……”

“告诉我,上回是怎么回事!”如玉夫人极少数地用了命令的语调。

点翠再吓一跳,对上她微愠的眸子,不敢再迟疑,将前事一一说来——

“上次是如玉轩与依蓝阁同时走水,这边火扑灭了,依蓝阁那边被烧成了灰烬,王妃被发现时,倒在大火的废墟旁边,王爷觉得是王妃想害夫人您才放的火,便将王妃关进了地牢……”

如玉夫人失声:“地牢!”竟然有几分颤抖。

点翠尽管不怎么愿意,还是点了点头,道:“是地牢。据说,王妃在地牢里几日,第一日进去,很多人都听见了王妃凄厉的惨叫声,后来王爷却请了大夫去地牢里,到第四天时,王爷去了地牢里,把一身是伤的王妃带了出来,便放在一南天照看着。”

“那之后呢?”

“之后,大夫先后来了王府几次,还有一次是王妃落水,有人在传那一次王爷亲自将王妃送到了泽园沐浴,之后王妃都在一南天养伤。”

一南天,一南天,竟然是一南天……是慕南天住的一南天,从不允许任何女人住进去的一南天。

如玉夫人嘴角有一抹苦涩,却叫自己压了下来,转而追问点翠道:“那……这些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何我一点都不知道?”

“是……”点翠心一横,话直冲出口道:“是因为知秋姑娘冲进如玉轩来伤了夫人那件事!”

知秋闯入如玉轩一事……

如玉夫人终究闭上眼,低低呼吸。她心里是悲伤的,不可言喻的悲伤,连与她朝夕相处的点翠,也不晓得她悲从何来,却真真切切地看见了她的悲伤,她就靠在那里,闭着秋水翦眸,两行清泪悄然无声滑下。

“夫、夫人,你怎么了?”点翠慌乱了。她从未见如玉夫人哭过,即便是在京城初遇,那最苦的一段时日,即便是初进王府时,遭人欺压,也未曾见她落过半滴泪,如今,这是怎么了?

“夫人,您是怎么了?”

如玉夫人沉默不语,无力地挥了挥手,道,“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别来吵我。”

“是。”

夕阳挂在柳梢墙上许久,终于落了下去。

傍晚清风,吹拂了满天云霞,弱柳扶风,依稀摆摇。

一抹孤傲身姿独自漫步塘边,昂首挺胸负手,清冷之意在周身散开,别有一股傲然轻慢,令人远观之而不敢近前,风遇之似乎也要绕道而行,只远远看着,他那一身锦绣袍子,微微随脚步轻扬。

他的身后,老远才是佩剑的侍童桓桠,即便是随身的侍卫,也是不敢近前的。

风吹来云又吹散,漫天云霞的绚烂轻轻晕开了颜色,越来越淡、越来越淡,终于,五光十色不复再见,天幕蒙上一片深蓝,转而深邃漆黑。

王府之中点起灯火,各院纷纷掌灯,这花园水塘之处,却不见半点烛火,暗沉沉一片。

那锦绣加身的男子,沿着塘边一遍又一遍缓步走着,却无一丝丝离开之意。身为随身伺候之人,桓桠自是不能擅自离开,也只好随着在塘边,一遍一遍地绕着,直至主子腻烦为止。

只是,慕南天至今毫无腻烦之意。

桓桠别无选择,谁叫慕南天是他的主子,跟着绕呗。

霍然,前面的慕南天脚步顿住,旋身看来,唤道:“桓桠,去一南天。”

一南天……桓桠愣了愣,脚因为这诧异给踩偏了险些给踩进池子里去,他一晃神,连忙收回来。却抑制不住那诧异——他没听错吧,主子说去一南天!那不是王妃正养着伤么?

“还愣在那儿做什么?还不快走?”见桓桠久久未动,慕南天冷冷一个眼神抛过去,嗓音如冬日寒风迎面刮去。

桓桠瞬时抖了抖,忙不迭地拱手道:“是,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