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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命运的抉择

【你还记得你进来之前是跟我怎么说的吗?“我是有分寸的”。所以不跟我商量就连续打了四场比赛,就是你所说的分寸?】

帕斯此刻正坐在角斗士休息区,一边用手检查着眼眶的淤伤,一边听着派克的唠叨。

【你知道外面现在在干什么?他们在厮杀!这些疯狂的观众之所以花钱到这里来就是想看到有人被杀掉的样子,你想替大伙完成这个心愿吗?】

帕斯立刻对派克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因为就在他们的对面便站着一个角斗场的护卫,那个腰间别着短剑的壮汉正皱着眉头,斜眼看着大声嚷嚷的派克。

而就在这时,从拱门外的大厅里传来了一阵男人惨叫的声音,接着便是观众们的喝彩声和哄笑声。

【现在我们一共赢了多少钱了?】

帕斯决定无视掉派克的牢骚。

【算在一起差不多六克朗外加两枚亚尔,除了第一轮你的赔率比较高以外,后面你的赔率都很低,因为你的表现太好了,庄家现在都把你定为了今晚的夺冠热门。】

派克每一轮都把所有的钱压在帕斯身上,但无奈由于帕斯不知道进入角斗场观赛是要缴纳费用的,所以交了入场费后他们一开始就只有一枚克朗的本钱,这也让原本的期望收益大大降低。

【太少了,这点钱连件最基本的护甲都买不了……】

说着帕斯凑近了派克的脸,用只有对方听得到的语气轻声地说:

【这个该死的地方比我们想的要精明太多了,之前的比赛全是前菜,到了半决赛才是真正的主题。刚刚纳什那小兔崽子跟我说,只有当日的冠军才能拿到奖金,而如果途中弃权就一分钱没有,弃权掉的比赛也不会开盘,还会被永久的记上这里的黑名单,不能再次来参赛。】

【哦~听你的意思,你是还想来第二次。】

派克的语气非常的不耐烦。

【我当然不想再来了。真该死!本来打算下一把我稍微表演一下就投降的,对方的赔率那么高,一波就能赚个盆满钵满。可现在双方能使用武器作战了,我如果投降就有可能会被对方杀死,在这个前提下谁都会为保护自己而拼命战斗了……但是派克,现在都到这份上了,我并不想放弃,这是我们打翻身仗的第一战,我不想在一开始就做了逃兵!】

帕斯此刻渐渐地拿定了注意。

而派克也出乎意料地笑了笑,他拍着帕斯的肩膀轻声说道。

【我知道,我说不动你……加油吧,让这些养尊处优的少爷小姐们看看讴歌堡最强战士的水准!】

就在这时,房间门被推开,半决赛的第一场很快就结束了,该帕斯上场了。

【派克,待会全部压我,就算赔率再低,苍蝇肉它也是肉。】

【用不着你说我也会那么做,别让我等太久,今晚的饭你都还没做呢。】

两位老友相视一笑,随后击了个掌……

当帕斯迎着全场的欢呼声走到主持人旁边时,发现几个酒保正在手脚麻利地清理着八角笼里的血迹,看来刚刚这里较量的过程即迅速又惨烈。

而此刻帕斯的对手早就等在了主持人的另一旁,帕斯斜眼观察了一下,这是一个光头,个子也有个六尺(一米八)左右,看面相和派克倒是有几分神似,估摸着也是从法兰王国那边过来的亡命之徒。

派克的老家是北方诸国中唯一一个临海的国家,所以尽管该国和波立维那接壤,两国却无论是在政府还是在民间层面的交往都甚少。法兰人更喜欢坐船去和中原那边几个临海的国家串联,而波立维那则和南边的奥迪兰王国更为亲近。

【刚刚,我们的前冠军“奥兰多爵士”给大家带来了一场精彩角斗表演!接下来两位角斗场今天的新面孔将首先进行抽签选取自己的武器。】

说罢一个和纳什年龄差不多大的小男孩用小推车推来了一个木箱,里面放着许多折成团状的的莎草纸。

“耶琳在上。”

帕斯默念了女神的名讳,随后便抓起了其中一个纸团……

【我们的“北地猛虎”阁下拿到的是一把削铁如泥的短剑!】

“女神我是有哪里让您不满意吗?”

帕斯的心里凉了半截,而隔壁的光头看到后则毫不掩饰地把嘴角翘得老高。

不过当他拿出自己的纸团时,他的表情凝固了。

【而我们“伟大的格罗兹堡人”阁下则拿到了一枚无坚不摧的指虎。】

“英明的女神啊,情您不要计较我这个乡巴佬刚刚不成熟的冒犯。”

帕斯尽力克制着自己想笑出来的冲动,一把接过少年递过来的铁剑,话不多说先对手一步走进了八角笼内。而光头还在倒腾自己那颗小小的指虎,似乎是尺寸上出现了问题。

【哼!】

突然他像是撒气一般把那个小扳指丢到了一边,一个健步便跳进了笼内。

现场也顿时爆发出了阵阵高呼,观众的心弦显然被他的这个动作给成功撩动了。

【不然咱们商量一下,呆会你就假装打不过我,我……】

【呸!闭上你的臭嘴,懦弱的逃兵!我们法兰人才不削与你这样的人为伍!】

帕斯轻声地建议被对方狠狠地啐了回来,

唉,可能你不知道,你们法兰人已经跟我为伍挺长时间了……

【比赛开始!】

随着主持人开始角斗的命令下达。光头便直接俯身冲向帕斯,他瞄准着帕斯的腰部,很明显是想利用自己短时间的爆发力,快速地摔绊帕斯,来抵消掉没有武器的劣势。

他的速度很快,帕斯虽然有所防备但还是被对方抱住了腰身,然后光头一边大喊着一边抵着帕斯往前冲,想在行进的过程中将帕斯绊倒,可惜他的力气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大。

帕斯顺着他的力量稳稳地向后退让着,随后便被光头推到了铁笼上,这下对方的意图便失败了。

全场观众们再次兴奋地叫嚷了起来,有些女性甚至兴奋地掀开了自己的外衣。一边宣泄着情绪一边暴露着不该暴露的东西。

【该我了!】

说罢,帕斯连续地用自己的成名绝技——“无情铁肘”锤击着光头的背部,每一下的力道都逐步加深。

当帕斯想用剑柄直接凿击对方的后脑时,光头突然双手从侧面发力,趁着帕斯攻击自己立足未稳的空当把这个六尺半的大个子掀翻在地。

不过正当他想骑到帕斯身上来时,一把短剑侧劈了过来,倒地的帕斯凭借一个反应动作对急于进攻的光头进行了反击,瞬间鲜血便从光头的胸口喷溅了出来,但毕竟只是短剑,伤口应该不算太深。

帕斯迅捷的反击迟滞了光头的下一步动作。接着北地的猛虎在倒地状态下用右脚狠狠的踹向了光头的面门。

“结束了……”

站起来的帕斯看向了倒在地上捂着脸的光头,他胸口的伤口并不足以让他死掉,但一开始偷袭失败后,优势便站在了拥有武器的帕斯那边。

当光头从面门的痛楚中清醒过来时,帕斯已经把利刃放在了他的喉咙上。

【让他死!让他死!让他死……】

现场突然传来观众们此刻诉求,看来光头的快速落败让很多花了钱的看客们非常不满。

【我投降!我投降!求求你,别杀我好吗……我求求你,我还不想死,我不想…呕……】

光头几近谄媚的哭脸让帕斯感觉不适,所以他把口水也啐在了他的脸上,就权当作是还他刚刚对自己的轻蔑。

随后帕斯收起了短剑,在观众们不满地嘘声中走出了铁笼。

【喔~很好!强悍且仁慈的北方勇士原谅了他的对手……】

主持人此刻的声音显得低沉而又夹杂着几分讥讽。

【咳咳……下面,我们将终于迎来“黑荆棘角斗场”的最终篇章!由我们沉寂了数月之久的前冠军“奥尔多爵士”对阵今晚最终的挑战者——“北地猛虎”!各位请抓紧时间为我们的角斗士下注,五分钟之后,今晚的决赛就将开演!】

“五分钟!?”

这么快?连战已经极大的消耗了帕斯的体能,五分钟在休息室根本就坐不了多久,而且还得听着派克的唠叨。

索性帕斯就盘腿坐在了地毯上,他缓缓闭上了双眼,尽力调和着紊乱的呼吸,周遭的客人们的哄笑和咒骂都被他主动地无视掉……

就在呼吸终于顺畅了之后,主持人的声音再次传进了他的耳膜。

【非常好,看来各位绅士和淑女们都对今晚的决赛非常看重,今晚的投注金额已经超过了上月的月冠军挑战赛!现在,我们邀请两位角斗士到我的身前来抽签决定最终战所使用的兵器!】

帕斯费力的站了起来,一边活动着筋骨一边准备向主持人的方向走去。

【喂,逃兵!你的乡下老家是不是除了吃人的蛮族以外就都盛产像你这样的小“巨人”,所以你才能战胜自己丑陋的同类,然后再逃到我们正常人生活的地方来丢人现眼?哈哈哈。】

帕斯微微侧头,他的对手“奥尔多爵士”已经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的肩膀旁边,他抬着脑袋仰视着自己,嘲笑的语气里夹带着莫名的优越和歧视。

而帕斯对这样不痛不痒的人身攻击简直不能再习惯了。

【是啊,俺的老家产的东西可多了,但不包括只会玩嘴皮子的娘炮。】

说完后帕斯歪着嘴,把眼前的“奥尔多爵士”从上到下扫视了一遍,这个家伙确实也算长的人模狗样的,估计靠脸也能在女人堆里混口饭吃。

【没关系,北方佬,今天你就会去见你畸形的祖先们。】

说罢,“奥尔多爵士”便撞开了帕斯的肩膀并率先走向了抽签点,他粗鲁地推开了挡在他身前推木箱的男孩,把手往箱子里一伸……

【在今晚,我们的前冠军将挥舞着两把战斧,啜饮敌人的鲜血!】

帕斯的对手笑了,他挑衅地看了自己一眼后,便拿上了酒保递给他的武器,也不管帕斯还没有抽签,便自顾自地走进了八角铁笼。

在笼子里的他举起了自己双持的战斧,发出阵阵刺耳的嚣叫声,用尽手段地挑动观众们的情绪,而许多坐在二楼的贵族女性都为他发出了尖叫,仿佛此刻他已经成为了胜利者。

帕斯慢步走上前去,拍了拍刚从地上站起来的小男孩。然后从木箱里拿出了一张叠好的莎草纸,把它交给了旁边的主持人。

【喔哦!这真是命运的抉择啊!我们的“北地猛虎”先生再次获得了那把削铁如泥的短剑!】

“女神啊~为何您今天这般的喜怨无常……”

帕斯拿着失而复得的短剑,露出了脱力般的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