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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辣妹小寡妇

蛮牛下山从外面偷了一些破旧衣服回到雪龙洞,这是四眼猴特意安排的,他和唐纪夫不能老穿着一身学生服,静娜也不能打扮得像城里的娇小姐模样,他们要把自己打扮成山里人的样子,以减少别人关注的目光,把风险降到最低。

从雪龙洞出来,四眼猴和蛮牛一个组,他们像一对小叫花子,脸上胡乱地抹了些黑泥,衣服破破烂烂的,脑间拴着旧布条拧成的绳子,他们相互对望了一眼,都忍不住好笑,又要互打趣了一番,往朱家集而去。唐纪夫自然跟静娜结伴而行,他们扮成山中砍柴的小樵夫,唐纪夫身上背着一小捆湿柴,静娜手中挎着一个小篮子。四个人分拨到朱家集,计划弄一些吃的和生活用品,他们窝在雪龙洞,柴米油盐这些生活必须品是不能缺的。

来到朱家集,唐纪夫把湿柴贱价卖了,带着静娜在集市上转了两圈。这次与以前不一样,集镇上人的气色比以前凝重得多,很少看到有人凑堆说话的,他们买卖东西一完毕就走,好像心头都阴着什么重大的事情。唐纪夫细心观察,街面上不时夹杂着一些着装怪异的人,他们的眼里透着阴鸷,一看就知道不是善类。唐纪夫拉着静娜小心地避让着这些人,躭怕发生什么状况。

朱家茶楼没了往日的喧闹,茶馆里冷冷清清,只是偶尔有一两人进出。四眼猴和蛮牛坐在朱记茶楼的门口,面前摆着一只破碗,可怜兮兮地向路人讨要东西,可没有一个人理他们,连日本狗和二狗子也懒得搭理他们。唐纪夫看着好笑,一呶嘴,静娜看着四眼猴那样子,也忍俊不禁,躲到一边窃笑不已。

唐纪夫掏出一枚铜线,大大方方地走向四眼猴,“当”地一声把那枚铜钱掷在破碗里。他蹲下身子,悄声问:“观察到什么动静没有?”

四眼猴环顾了一下四周道:“今天这儿特别怪,怎么怪法我也说不上,反正怪怪的,你们赶快把东西置办好,我们早一点出去,多一份安全。”

唐纪夫用脚轻轻地碰了碰那个破碗,向四眼猴做了一个鬼脸就走到静娜的身边,拉着静娜去置办东西。买完东西,他故意从四眼猴的身边走过,看他们走过一条街,四眼猴和蛮牛才收拾东西去追赶他们。他们约定,在集镇外两里多的龙岗岭汇合,然后一同返回雪龙洞。

唐纪夫带着静娜还没到龙岗岭,老远就听到一声声叱骂之声:“你们这群连祖宗都忘了的狗,今天姑奶奶就是死在这儿,也不会让你们糟蹋!”

唐纪夫忙把静娜带到一边隐蔽起来,他要先观察清楚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等四眼猴到了再做的打算。有静娜在身边,他不敢莽撞行事。

只听前面又传出声音道:“小妞儿,这可不由不得你,我们太君喜欢花姑娘大大的。”

“小岛石原太君最喜欢像你这样的辣妹子,越辣他就越有味儿。”

“你妹子最辣,把你妹子送给他吧,你的日本主子一高兴,还可以赏你一顿好的!”

“我不跟你在嘴上使劲,你的辣味还是留给小岛石原吧。你现在是自己走还是我们绑着你走?”

唐纪夫终于听明白,有一个姑娘被二狗了盯上了,他们要把她送给一个日本狗去讨赏。唐纪夫怒火中烧,这些狗娘养的二鬼子才真不是东西,不仅自己甘愿给日本人当狗,还帮着日本狗欺侮自己的姐妹。他一定要想办法好好地教训一下这帮二狗子。

四眼猴和蛮牛悄无声息地来到他们身边,唐纪夫把前面的情况简单地向他们作了介绍,然后带头悄悄摸了过去,潜伏在离二狗子十米远的地方。这里可以把前面的情况看得清清楚楚。只见五个二狗子把一个蓝色短襟姑娘围在林中一块空地上,他们斜挎着枪,一脸奸笑地对着那姑娘指手划脚。那姑娘又羞又气,杏眼圆睁,大有宁死不屈的气概。

一个二鬼子嘻皮笑脸地去把手伸向那也是姑娘的胸前,那姑娘又气又羞,待那二鬼子的手快伸到她的胸前时,她猛地扑上去,双手紧紧抱住二鬼的右手,一口狠咬下去,使劲一用力,被她咬下一块肉下来,她“呸”地一声把那块肉吐在地上,满嘴的血水,不无鄙夷地看着那二鬼子。那二鬼子痛得“哇”地一声,忙退后两步,左手捂住被咬的地方,呲牙咧嘴地大叫道:“快给我绑了!”

其余四个二鬼子见头儿被咬,心里都有些幸灾乐祸,但头儿传下了命令,他们蜂拥而上,想一起制服那姑娘,也随便揩一下油。唐纪夫见状,正要冲出去救那姑娘,突然听得一声大吼,从离二鬼子三米远的一棵大树上跳下两个少年,挡在那姑娘的面前。

“哪来的野小子,识趣的话,快滚,别耽搁爷爷们做正事!”一个二鬼子向两少年叫嚣道。

“小爷我是路见不平!”一个壮实的少年扬了扬拳头,冷冷地道。

“对,我们是路见不平。”那瘦小的少年讨好地看了一眼光头的少年,对着二鬼子挤眉弄眼道。

“两个土鳖,再不走,连你们一起收拾!”一个二鬼了威胁道。

“小爷我不是吓大的!”光头少年抬了抬脚道,“不信你们试试看!”

一个二鬼子欺他年少,向他当胸一拳打来。光头少年一个斜溜,提腿一脚,踹向那二鬼子的屁股,那二鬼子被踹翻在地,摔了个狗吃屎,牙齿被摔断两颗,一嘴的泥和血水,甚是狼狈。

其余几个二鬼子见光头少年露这一手,心知遇上了硬茬儿,“唰唰唰”全拉开了枪栓,齐齐地对准光头少年。光头少年忙退后几步,警惕地注视着二鬼子黑洞洞的枪口。

“全绑了,若有反抗,格杀勿论!”刚才被咬下一块肉下来的二鬼子大叫道。

光头少年面对黑洞洞的枪口也不知所措,他神情紧张地戒备着。瘦小少年见光头少年紧张的神情,像吓着了似的,躲在光头少年的后面。那姑娘见状,一步跨到两位少年的面前,用身子挡住了二鬼子黑洞洞的枪口,怒视着他们。

危情一触即发,唐纪夫看在眼里,头上冒着汗。他下意识地看着四眼猴,四眼猴的眉头也皱成了一团,他也正在想办法。现在的办法真不好想,他们身上没有任何攻击的武器,那几把军刀都留在雪龙洞,而二鬼们手里有枪,而且都上了膛。如果稍微处置不好,就容易引发二鬼子开枪,这儿离朱家集那么近,鬼子一听到枪声赶过来,他们就可就被一锅端了。四眼猴看看唐纪夫,又看看蛮牛,怪笑了一声。

看到四眼猴脸上的怪笑,唐纪夫的心里有了底。只要他的脸上出现了怪笑,那就一定有了损人的鬼点子。他把那只破碗拿出来递给蛮牛,从静娜的篮子里把刚买的辣椒粉拿出来,对唐纪夫说:“我跟蛮牛这叫花子还得演一出,我们相互追赶着出去,夹在他们中间打闹。他们肯定不会防备我们这两个叫花子,趁他们不注意,我跟蛮牛就用辣椒粉攻击他们的眼睛,你跟静娜一看到我们撒辣椒粉,就快速行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击他们,要快,要狠。”

唐纪夫点了点头,在这种情况下,这招应该是最管用的。四眼猴见唐纪夫点头,向蛮牛一使眼色,两人追逐打闹着向外跑去,他们绕着树林追逐了几圈,自然地绕到二鬼子跟那三个少年之间,伸出破碗向他们一个一个地乞讨。

见来了两个要饭的叫花子,领头那二鬼子不耐烦道:“哪里来的臭叫花子,老子现在还想找人要点呢,你们烧香不看菩萨,快给老子滚蛋!”

“行行好吧,老总,我们是两天两夜没吃东西了!”四眼猴装出一副可怜相。

“吃你妈个X!”那二鬼子一枪托向他砸来。四眼猴一闪身,那枪托砸偏,那几个二鬼子发出一声怪笑。四眼猴向蛮牛一使眼色,蛮牛心领神会,两人快速地把辣椒粉向二鬼子眼睛上撒去。二鬼子受到辣椒粉的攻击,呛得睁不开眼睛,空气中弥散着呛人的辣椒粉的辣刺刺的味道。二鬼子的眼睛和鼻子被辣椒粉所呛,大声地咳喘着,慌乱地用手揉眼睛。

唐纪夫也不管静娜,快速冲向二鬼子。四眼猴对光头少年和瘦小少年喊道:“还不动手!”静娜也快速抢过来参加对二鬼子的攻击。二鬼子连眼都睁不开,被五个少年打得遍地找牙,不住地求饶。

唐纪夫卸了他们的枪,夺过他们的子弹袋,让他们跪成一团,教训道:“今天不杀你们,是看在你们是中国人的份上,下次再强抢民女,绝不轻饶!”

“不敢了,小爷,我们再也不敢了!”二鬼子们纷纷求饶。

四眼猴从一个二鬼子腰间抽出匕首,“嗖”地一下刺向那二鬼子的心脏,唐纪夫想拦住已不及,嗔怒道:“我说不杀他们,你怎么还动手!”

“你以为他们就悔过了吗?他们是一群垃圾,放过他们,他们马上就会出卖我们!他们一个都不能活着离开!”四眼猴针锋相对。

“你也太狠了!”唐纪夫满脸怒色。

“是我狠吗?你问问他们,血洗唐家庄他们有没有份,他们在杀你们唐家庄手无寸铁的老百姓的时候,有没有手软过?”四眼猴气愤地道。他一脚向一个二鬼子,“你告诉他,你去过唐家庄没有?你们二狗子有没有杀过唐家庄的人?你们在血洗唐家庄的时候,你们是怎么想的,你的手上沾了多少条唐家庄人的血?”

那二鬼子哆哆嗦嗦地不敢吭一句声,心虚地把头抱得紧紧地。

提起唐家庄死难的乡亲,勾起唐纪夫无限的伤心,他像泄气的皮球,眼泪汪汪地把头转向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