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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无极追踪手

在朱家集日军的临时司令部,赤尾在焦急地等候着一个人,这个人就是他的师叔犬养次郎。抢夺血龙珠的事情被他搞砸了锅,他本来就没法向军部交待,军部派来的樱花劫成员又不明不白地猝死在他管辖的地界上,而自己又无力找出元凶,这让他陷入无边的苦恼和恐惧之中。平时看起来风平浪静,波澜不惊的天狼山到朱家集一带,自从自己血洗了唐家庄之后,就变得扑朔迷离起来,各种乱象接二连三地发生,他找不到要从哪儿下手去清理发生的这些林林总总的乱象,因为他根本不知道是谁在为他制造了乱象,谁是他的对手。而守备队队长敬川刚更是一头雾水,他自以为朱家集一带治安状况良好,面对突然在他管辖的地面上发生的这些重大事情,他也难以说出一个子丑寅卯来。

为了破局,赤尾只有求助于他的师叔犬养次郎,犬养四郎是痕迹追踪高手,他的无极追踪术在整个日本军界绝无仅有。他自身的嗅觉特别灵敏,在一公里范围内,他可以从各种气味中分辨出他要追踪的味道,然后寻着这味道,他就能准确无误地找到目标。他的痕迹分析方式也特别独到,只要对手留下一点哪怕是微不足道的痕迹被他捕获到,他都能从细微处进行精确的识别,并寻风导向,进行追踪,找到对手。更奇特的是他和服宽大的袖袍中藏着四只白鼠,这四只白鼠是他从从饲养的近万只白鼠中精挑细选出来的,并在各种复杂的环境中训练它们的味觉、嗅觉、光感能力、分辨能力和肢体语言能力,使他们具有追踪和极地侦察能力,通过肢体动作和发出的各种不同的叫声来传递追踪信息,完成各种人力不能完成的追踪和侦察任务。只要他一出马,没有破不了的迷案,因而他在日本军界享有崇高的荣誉,这次赤尾能请他相助,一方面在于师承情份,另一面也是日本军部为找寻血龙珠作出的重大考量。

犬养次郎承诺上午十点一定赶到朱家集,为了迎接犬养次郎,赤尾特地在维持会的大门外安排了隆重的欢迎仪式,他把带出的队伍,包括二狗子全部列阵于此,还准备了军乐队。敬川刚又把朱家集的乡绅和富庶之人全都召集起来,他们手里拿着日本膏药旗,随时准备舞动。

赤尾带领他的下属军官们站在大门前,他要亲自迎接他的尊贵的师叔。现在的犬养次郎是他的救命稻草,是他可以翻本的重要筹码,他不敢存一丝一毫的轻慢,他必须要以最大的诚心和恭敬来迎接他,来博得他的好感。可时间已经过了十多分钟,犬养次郎还没有到,从外面侦察的人回来报告说也没有看到一位穿和服的瘦小老人。这不符合犬养次郎的风格,在他的所有印象中,犬养次郎从来没有过爽约的记录。赤尾不禁有些焦急不安,汗水从他的额头上向下流,野田忙掏出一只白色手帕为他擦汗。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半个小时过去了,一个小时过去了,犬养次郎仍没有踪影,赤尾的担心更甚,樱花劫两名成员无缘无故被杀,前面的阴影还在,现在的担忧又聚成一面巨大的阴影向他袭卷而来,因为所有的未知他都没法预料。

在他心急如焚,不知如何处置之时,一缕细若蚊蝇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把他们都遣散了吧,我已到多时。”赤尾大喜,这犬养师叔总是给人出奇不意的惊喜。他一挥手,让所有的军士都回到各自的位置,然后折转身,三步并作两步地往办公室而去。

一个穿着中国传统对襟服装的老头在办公桌上翻查着资料,赤尾先是一愣,继而大喜,难怪他撒出去那么多人都找不到他,原来他是乔装而来的。他正要过去见礼,犬养向他摆摆手道:“你们的资料我已经看过了,快带我去验看松下裤和横一郎的尸体。”

在维持会小楼后面的一间平房里,里面有一股腐尸的味道,犬养次郎嘴上戴上口罩,手上戴上白手套。他掀开覆盖在横一郎身上的白布,认真地查看着,在他的颅骨部位,反复地验看,看着看着,他的那张老脸发生着微微地变化,眼里逐渐透着惊奇与紧张。他马上又掀开盖在松下裤身上的白布条,仔细查看着他的致命之处脖颈,当他看到松下裤的脖颈上致命的细长的齿痕印时,他惊愕得张大了嘴巴,下意识地把鼻子凑在松下裤的脖颈上嗅了嗅,又一脸狐疑地看着赤尾,然后匆匆地退出陈尸的房间。

回到办公室,赤尾恭敬地站在犬养身边,听他的高见。犬养一脸凝重地对赤尾道:“横一君和松下君的死很蹊跷,他们不是死于人之手,而是死于一种动物。”

“你说什么?死于一种动物?”赤尾惊异出声,他怔怔地看着犬养,好像他说出的不是一种判断,而是讲的一则童话。

“是的,是死于一种动物。从他们伤口的痕迹上看,让他们致死的动物的体貌特征并不强大。”犬养次郎说。

“让他们致死的动物体貌特征并不强大?那怎么可能?就是这两人遇上狮虎这种级别的凶兽,也有搏杀的能力,怎么会死在一只体貌弱小的动物手上?”赤尾诚惶诚恐地提出了自己的置疑。

“事实确实如此!从横一郎的创口上看,他的天灵盖被击碎,受力面积很小,上面留下了很清晰的两团梅花状的於痕,那不是武功高手的拳法所致。松下裤的脖颈上留下明显的细长齿痕,我探了一下,那齿长大约有两公分半左右,而且是一个小扇形的齿痕,每一个齿痕之间隔着半公分左右的距离。我闻了闻他脖颈,上面残留着一丝儿猫的气味。因而我断定,这一定是一只猫的杰作,但我想像不出有什么样的猫可以一举击杀樱花劫的两大高手。”犬养次郎显得有些忧心忡忡。

“是猫?”一只猫可以击杀樱花劫两大高手,赤尾闻所未闻,这话要不是出自他的师叔无极追踪手犬养的嘴里,他真想扇他两耳光。

“这没有什么疑惑的,确实是一只猫。如果一只猫就具有这种能量,那么,它主人的能量高到什么程度,就很难预料了。”犬养犹疑不定地问,“在天狼山一带,你们掌握的武功高手有哪些?有谁饲养着猫?”

赤尾对天狼山一带有哪些隐世武林高人真还说不出来,更不用说谁养着这么一只神猫。他的脑中灵光一闪,难道是唐皓林家那只长尾波斯猫?自己亲眼看到那猫吞食了血龙珠,这血龙珠真具有无上神力?他的眼睛变得游离起来。

“你想起了什么或者发现了什么?”犬养看出了他眼中的微妙变化,探询式地问道。

“没有。”赤尾忙掩饰道。他可不想把长尾波斯猫吞食血龙珠的事情告诉犬养,他要给自己留足机会。如果一旦他把这个秘密告诉了犬养,即便他是自己的师叔,他也会抢夺自己的功劳的,还有樱花动的那些人,他们的虎视眈眈,更是他的一道硬伤。

“我还要看看其它的现场,你陪我去吧。”犬养明知道赤尾在掩饰什么,他也不戳破,漫不经心地一挥手,带头走出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