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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走到食堂门口,我拉住她说:“到食堂了,我们进去吃点东西吧,也暖暖身子。”

“可是,已经很晚了……”她犹豫不决。

“没事,宿舍得十二点关大门,现在还来得及呢,都这么晚了,我肚子有些饿了。”

她答应了,我们一同进了食堂,食堂有一半的灯也关了,时不时有几个肚子饿了的学生来买夜宵带回去,老板边打哈欠边看着电视剧,见我们进去了,问我们要什么,我随便点了些东西,并叮嘱他快点,他说快不了,本打算收摊的,锅都冷了,现在还得先热起锅来。我说他真没有半点未雨绸缪的精神,我们顾客就是上帝,你得时刻准备着为上帝服务啊。老板满脸堆笑地点着头说,那是,那是。曲陌却满怀歉意地对老板说,对不起,是我们打搅了,抱歉的是我们才对。

要点的东西总算上齐了,我们吃了起来。

“你说这味道是不是不一样啊,我觉得比平时的好吃多了,看来这独锅独灶的就是不一样,对了,你干吗向那老板道歉呐,我们是顾客,他赚我们的钱,说他两句也没什么嘛。”

“可人家也得睡觉吧,本来就这么晚了,不是我们俩,人家就可以收摊下班了,人家都没说什么,我们就更不应该说三道四的了。”

“嗯,你这么说也有道理就是,对了,我想问你,今晚在阅览室的时候,我在看杂志,你看了看我的杂志,好像用眼睛瞪了我,为什么瞪我啊。”我明知故问。

“瞪你……有吗?”她思索了起来,总算让她想到了,脸就红了起来,就像某种物质产生化学反应一样极为有趣,她沉默不语了。

“想起来没,绝对有啊,当时我看见你瞪了我,为什么呢?”

“你自己看的什么,自己不清楚?干吗问我。”她小声的说。

“我看什么了,我真不记得了,你干吗说得这么含糊不清,爽快一点嘛。”

“啧…真是的,就是那个啦,你看的那个…唉,我都没法说出口。”她的脸更加红了。

我再也忍不住了,爆笑了起来。“我不就是看了下什么‘如何有效避孕’嘛,这有什么不应该的,当然,我的意思不是说我现在需要用上里面的知识啊,实际上我连女友也没有呢。”

她依旧不言语。

“书嘛,写出来装订成册,本来就是给人看的,何况是这种科普性的杂志呢,当然,这可能就是咱们和西方人的差距吧,生活观念的不同,或开放程度的不同,导致了这种差异,打个比方说吧,在罗伯托·贝尼尼的电影《美丽人生》中,有一段台词是这样的,罗伯托把女主角送到了她家的门口,对她说,‘你想象不到,我多么渴望和你睡觉,但我绝不会告诉别人,尤其是你,除非严刑逼供,否则我不会说’。”

“这是在西方的国家。”我接着说。“如果在我们中国呢,一个男子也如此对女子说,可能他的话还没说完就挨了一个响亮的巴掌了,故事也就不会再进展下去了。”

“这倒是真的,多半女的会选择给对方一巴掌。”她又笑了起来。“看来你看电影挺仔细,平时很喜欢看电影么?”

“那是,黑泽明说过,电影和一块涂有黄油,上覆烤鳗的牛排一样,营养丰富,而且,我这个人比较孤僻,有时候就会想去看场电影、静静的呆在某个地方看书、一个人去服装店看看有好看的衣服没有,或者抱着篮球一个人去打球。”

“看电影也一个人?”

“更多的时候是一个人,其实一个人的感觉也不错。”我耸耸肩。

“像你这样的人也真罕见,照你这么说,你喜欢一个人的感觉?”

“别这么说,没人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我也同样,我宁愿看电影时有个伴,那样可以和他谈论里面的情节,或拉个人去和我逛服装店,让他给我出主意,评论我试的衣服是不是合适的,打球的时候有个人在身边,还能两人斗牛,可是每当我想去做这些的时候,我的身边往往都找不到几个朋友,这是很无奈的,再说,本来我这人的朋友便不算多,又没有兄弟姐妹。”

“其实我们很相似呢,我也很喜欢看书和看电影,从小到大,身边的玩伴也不算多,爸爸妈妈也就只生了我一个。”

“这么说来,我们真的有很多的相似点,你比较爱看哪方面的书呢?”

“很多书都喜欢,当然更喜欢的还是关于专业的,这是我不喜欢也得看的书,因为我立志要在这方面有所作为。”

“就是那种关于经济贸易的?”我摇着头。“那种书不是很沉闷么,尤其是对你们这些女孩子而言,我班上几乎所有的女孩子都在看言情的小说,你就对这个不感兴趣?”

“可不,是有些闷,但为了理想,我得那样,言情的小说我没看过什么,我倒更喜欢有时间去看纯文学书籍,比如林徽因、张爱玲、沈从文,但我没那么多的时间去看这些,可我又想看,所以我就报名去了外借室当一名普通的学生管理员,在借书的同学不多的时候便在里面看一看此类书。”

“啊?你在学校的图书外借室当管理员。”我几乎跳了起来。

“怎么了?”

“那我怎么一直没见过你呢,我去过外借室无数回了,那些学生管理员我都熟悉,就是没见过你。”

“这样啊,也许你没注意到我吧,还有,我一般周一、周三、周五值班。”

“噢,怪不得了。”我恍然大悟。“我一般都是周二、周四去的,因为那两天下午我没课…看来我们总在擦肩而过呢。”

“什么?”她没听清。

“没什么了,呃……”我在犹豫着该不该问她,最后还是决定问她。“我还想问你个问题,如果有人像罗伯托那样问你的话,你会怎么样?”

“……。”我的话把她给难住了。“好啦,我们回去吧,人家老板都睡着了。”

我猛的回头看那老板,竟然真的睡着了,而且还打着鼾,旁边的电视已经没有节目了,雪花点布满了屏幕,他的身子依然坐在那,头撑着下巴,嘴角还流着口水,脑袋时不时的点着,我自认为本人的睡觉功夫是很牛逼的,因为不管老师在讲台上多大的声音,也不管旁边的同学如何的吵闹,只要我想睡,我就睡得着,但这个老板使我深刻的体会到了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还有一山高的道理。

“那行,今天实在太晚了,是时候回去睡觉了,咱们走吧。”我走到老板的身边,将夜宵钱压在了他面前的一个碗下面,并打算不叫醒他。

“还是叫醒人家吧,这样会着凉的。”善良的曲陌试图上前叫醒那老板。

我一把将她拦住了。“别叫了,没准人家正做着美梦呢,那梦里自己喜欢的人正向自己走来呢,叫醒了多不好。”

“我上去了,再见了。”到了女生宿舍楼下,她向我道别。

“明晚你还去阅览室么?”我赶紧问。

“也许会吧,说不定,噢,再次感谢你今晚给我阅览证的事。”她笑着说。

“这个不用再提了,还有,以后我可能会经常骚扰你,能接受么?”

“那咱们要看到底是谁骚扰谁了。”

她调皮的说完,便跑进了楼道里,我也迈开步子往宿舍跑去,哼起了歌,《彩虹》。

“我看你找到那女的后,就把我们给忘了,典型的厚此薄彼的家伙,你快看看那吉它吧,都快结上蜘蛛网了,还有,那第六根弦的丝都脱落了很多,弦就快断了。”云飞指着我那挂在墙上的吉它说。

我看那吉它,六弦是快断了,琴板上也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已经很久没有弹奏了,觉得有些对不起它,我爬上床将它取了下来,用块干净的布擦拭了起来。云飞立即跑去抱着自己的吉它来了。

“咱们来首怎么样。”

“来就来,去阳台。”

在阳台上坐下,我们弹奏起了《蝴蝶花》、《童年》这些老的校园民谣,比较难的solo部分自然是由云飞来弹奏了。

“哎,你们别弹了,快看楼下那对男女。”旁边的刘颖小声的对我们说。我们寻声望去,对面的操场上,一对男女争吵了起来,那女的声音挺大的,尖锐无比,之后那男的又说了什么,就看见那女的愤怒地给了他一记耳光,男子捂着脸看着女的,明白自己被搧了一巴掌后,立马回敬了女的一巴掌,那力度一点也不比女子给他的那巴掌小。

所有在阳台上晒太阳的人立马热闹了起来,纷纷拍着巴掌,吹着口哨,就像百老汇看戏剧的观众一样,刘颖更兴奋,对那男女大喊:别停,继续干下去,不能做吃亏的人。那男的听见了,手指着刘颖骂道:****X的,有种的,你再说一遍。那女的被大伙嘘得颜面尽失,红着脸往宿舍跑来。

“这孙子,怎么打起女人了。”云飞扔掉了烟。

“你少装绅士,那女的跑过来了,来了来了。”刘颖兴奋地喊叫了起来。

“来了是吗,好,准备了何勇。”

“OK,没问题,来吧。”

话音一落,我和云飞的吉它便响了起来:

“对面的女孩看过来,看过来……”

其他阳台的学生都笑了起来,并为我们的歌声投来了热烈的掌声,还有的建议我们唱《分手快乐》、《他一定很爱你》,就在我和云飞唱到忘我的境界时,那女的已经走到了楼下,她弯下腰去寻找东西,我以为她掉了什么呢,当她捡起一个东西的时候,刘颖看清了那是什么,拉着我和云飞便往寝室里躲去,同时大喊:“快跑。”

那女的手里拿的是块石头,足有鹅蛋那么大,“呯”的一声就把寝室阳台上的窗户给打破了,穿了一个大窟窿,而且那石头阴差阳错地打到了金福的小闹钟上,虽然事后我们都替打坏了金福的小闹钟而感到高兴,因为这该死的闹钟总是早早地将我们给吵醒,可我们还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谁见过一个女的这么大劲的?这可是四层楼啊,若直接被砸中的话不进医院才怪,我觉得这女的更应该去扔铅球,或者回头再捡上一块石头,把刚才搧自己一巴掌的男的给砸死。

“下午又去外借室吧,这一星期你都去多少遍了,干吗非得去,把她约出来不就好了么。”一切平静下来后,我和云飞又坐回了阳台上晒太阳,他递了支烟给我,金福回来,瞧见了闹钟的尸体,第一个就找刘颖算账,他们俩打起了王八拳。

“难呐。”我吐了一口烟。“我几次约她,她总说没空。”

“她该……”云飞欲言又止。

“你什么时候也婆妈起来了,想说什么说呗。”

云飞笑了,“你别生气,我是说,她没准是有男朋友的吧,像我们大二的学生,还有几个是单身的,你有没问过她这个问题呢?”

“……哟,这个还真没问过。”我思绪万千。

“反正你别瞎想了,今天碰到她,问一下不就明白了。”

吃完午饭我就往外借室走去,云飞的话始终萦绕在耳边,令我一直不得安心,天空湛蓝得没有任何的瑕疵,微微有风,是个令人舒坦的好日子,食堂里的菜难吃到了极点,而且也贵了许多,物价上涨了,这是那些打饭的人给的解释,但当一个家伙吃出了一粒老鼠屎找到他们时,他们却保持沉默起来,看样子是不想对此事做解释,重新打了份饭菜给那吃到老鼠屎的同学,那同学也就不叫了。

可几分钟后,又吵了起来,还是那个学生和那些打饭菜的人吵,原来那学生又吃到了一粒老鼠屎,这可吓了我们一跳,大伙赶紧检查碗里是否有那玩意,或者担心自己在无意中早吃下去了,个个脸色凝重。打饭菜的人这回也不干了,拿着勺子指着那学生说,怎么又是你啊,这短短几分钟你就两次吃到老鼠屎,你吃起这个来,可真够厉害啊。学生听了大怒,嘿,你敢骂我是****的。就这样他们闹起来了,食堂不宜久留,我拿着碗撤了。

外借室还没这么早开门,我先去教室坐坐,恰巧陈玉平在那,和一个女的打情骂俏,我仔细一看,那女的却不是Cindy,便纳闷了起来,他们俩是什么时候分的手呢,看来我真的是太忽略周边新闻了。

我走进外借室的时候,人都到齐了,曲陌刚进隔离栏,在往衣架上挂着一件白色的尼龙外套,披头散发的,看得出是洗头了,头发还未干,我笑着将书递给她。

“今天怎么也来了,前天才借的这么厚的书,你可别告诉我就看完了。”她接过我的书,在我的借书证上打勾勾。

“没看完呢,我可没有一目十行的本领,我翻了翻这书,发现不喜欢,所以就来换过一本了,我这人不喜欢看的书不会强迫自己看下去,那样是件痛苦的事。”

她弄完了手续,便打开隔离栏,示意让我进去,这样能更方便的找书,外借室规定学生们是不能进入的,我也头一次有那种社会上靠关系走捷径的感觉,怪不得我父亲常对我说,这是个关系化的社会呢。

我走过隔离栏,和里面坐着的其他学生管理员打着招呼,因为我常来这找曲陌,多多少少也和他们熟了一些。

“你放我进来,待会老师进来看见了,不会说你么?”我小声对她说。

“没事,现在还早着呢,你尽管挑吧。”

我置身于一排排的书架中,吸嗅着里面的书香之气,令我精神抖擞,像到了另一个世界一样,一个我所向往的世界。

她帮我介绍着一排排的书架,让我明白什么类型的书都放在了哪里,我从来没想过这个学校竟有如此多的藏书,里面大得很,越往里走越是一些古老没人有兴趣过问的书,自然灰也特别多了,怪不得这些书被藏在了后面,就像不被皇帝宠幸而打入冷宫的妃子们一样。

“后面就不用去了,都是一些古董般的书,我想你肯定不会感兴趣的。”曲陌停了下来。

“不,还是往后走走吧,去看看。”

走到最后一排的时候,我在一个书架前停了下来,被我们的脚步所扰起的灰尘们飞舞了起来,在阳光的照射下,像水中的浮游物一样。

“这儿的灰尘可真厚啊,你们都不打扫的么?”

“因为没人会借这儿的书,老师也就不要求我们打扫这了。”

我看着面前的书架,原来这里竟然藏着《二十四史全译》、《八大山人全集》、《梅兰芳访美京剧图谱》、《资治通鉴》、《山海经》、《郑板桥书画编年图目》以及一些老的工艺书。

我们俩继续游荡在“书海”里。

“这么久,还没找着你想要的书,你到底想找什么书?”她问我。

“找好书。”

“好书?”她不明白了。

“好书不是那么容易找着的,就像男女之间的爱情一样,有时候你碰见个自己一见钟情的,可是人家却并不喜欢你,懂么,能看到一本好书和得到一份自己想要的爱情,都是很不容易的,十分珍贵的。”

“想不到你还真能扯。”她笑了起来。

“这都是在熟人面前,如果换成一个生人站我面前的话,我就会显得很安静,尤其是在你面前,我会叽叽喳喳个不停。”

她低下了头,“那说说,你看过的好书又有哪些呢?”她很灵巧地把话题转移开了。

“这就太多了。”我思索起来。“像《秦腔》啊,或者《一直向北走》,这两本书都是能把我眼泪看出来的书,当然,也许别人又不会了,这可能取决于我是半个乡下人吧。”

“半个乡下人?”

“嗯,我的童年是在乡下的外婆家度过的,一直到八岁才和父母进了镇上。”

“乡下啊…何勇,你说…乡下很好么?”

她闪亮的双眼逼视着我,就像一个孩子急切的向大人获求某个答案似的,我却不明白她为何会问这样的问题。

“乡下……呵,怎么说呢,我觉得是很美丽的地方,因为我在那从小长大,那是我的故乡,是我生命之树的根,不只是因为这些,还因为乡下人普遍都是很淳朴善良,乡下的环境也非常的贴近大自然,难道你没到过乡下?”

她又低下了头。“我没去过…可是我很想去…因为,我外婆家也在乡下。”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去呢。”

“在我小的时候,我父母离婚了,我跟着父亲过,妈妈回了乡下外婆家,后来,我爸爸又搬了家,和妈妈就失去了联络,妈妈再也没来看过我,长大后,我常问爸爸,外婆家怎么去,可是他总也不肯对我说,其实,我很想我妈妈。”

她的声调变了,并最终哭了起来,虽然没有发出声音,可我看见了她的两滴眼泪一起跌落到脚底下去了,就像是跌进了我的心坎里,在我的心中画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对不起,我让你想起了伤心的事……”

“不,这不怪你。”她吸着鼻子擦掉了眼泪。“都怪我自己,怎么对你说起了这些呢,让你见笑了。”

我上去把她抱住了,“我相信,总有一天你爸爸会让你去找你妈妈的,你们肯定会相见。”

这一抱是那么的自然,自然到就像人们吃饭睡觉一样,内心没有一丝的杂念,也没有一丝的恐惧,其实我是个胆子很小的人,抱住一个只见过几次面的女孩,是件不敢想象的事,也许是她的两滴在我心中荡起涟漪的泪水在作怪,也许是她的成长史感动了我,还可以说是那天的氛围在作祟,一排排的书架将我们包围着,如同屏障一样,把我们与现实的世界隔离开来,阳光在这个书架林立的空间里穿梭着,最后精疲力竭地撕下锐利刺眼的面具,展现着一副详和温馨,围绕在我们的周围。

下等四点半,我和曲陌往宿舍走去,我手里拿了一本《午夜凶铃》,是这个系列的第三部,这是她帮我找到的。

“你看这个不觉得恐怖?”她又重复了一遍,她已经说了三遍这话了。

“你放心啦,肯定不会将我吓死的。”我安慰她。

“原来你也喜欢希区柯克式的小说。”

“不光小说,电影我也喜欢,像斯蒂芬·金的小说或电影《沉默的羔羊》,都是我很喜欢的,尤其是手里拿着的《午夜凶铃》,简直就是一部天才式的作品,我觉得你也应该看看,铃木光司的想象力肯定会让你称奇的。”

“我才不要看呢,肯定会被活活的吓死。”她不住地摇着头。

我大笑了起来。“曲陌,我想问你,你有没有男朋友。”

她继续走着,一直走,不言不语的,就像根本没听到我说的话一样,直到要分别时才叫住了我,并笑着对我说,她没有男朋友。

我像一个被上帝点名允许进入天堂的人一样,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傻子阿甘也知道,人生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无法预知会吃到什么口味。

也许我不应该高兴得太早了,我记得云飞说过,希望愈大,失望就愈大,那天的天气依旧晴朗得令人愉悦,尽管金福又买了一个闹钟回来,但这也无法令我往任何不快的事情上面联想,况且那个闹钟买回来后只叫了一次便和金福玩起了沉默是金,这也只能怪金福,贪图便宜,可便宜没好货啊。

嘲笑着金福的我,在学校的花店里挑了朵玫瑰花,便兴高采烈地往曲陌的教室里去。

她在教室里,这是我打电话给她时她寝室里的人说的,途径花店,我心血来潮的想起送给她一朵花,那样肯定会很棒的。

老实说我从未送过花给任何一个人,花店在我的印象中一直是陌生高远的地方,除了玫瑰和小时候常摘下来吸蜜的喇叭花外,我便是个花盲了。

整栋教学楼正在“睡着午觉”,楼道里不时传来的学生声音像是它的美梦途中的一个展转、惊扰一样,并未能阻止它继续沉睡下去。

我不知道她班上的人会不会多,如果人太多的话,手里的这束花还真不好意思送给她,我看了一眼手里的花,在我手心满是汗水的“浸润”下,它并未因吸入太多的盐份而失去它的生命与色彩,而是显得更加的娇艳旺盛。

怀着忐忑的心情,我通过她教室后门上的玻璃窗往里面窥去,里面只有两个人,一男一女,尽管只是背影,但我能通过女孩穿的衣服和扎的马尾辫而毫不费力的认出她是曲陌,另外那个男的,在我脑海里完全没有印象,他的短发经过一些定型水的处理,变得如刺猬的毛一样,他的穿着很另类,那是一种令人难以靠近的另类,预示着:别来惹我。

要说这些都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他竟和她坐在一起,而且一只手搂抱住了她,嬉皮笑脸讲个没完没了。

我站在那呆望着里面的情景,完全忘记了自己是来干吗的了,楼道里静悄悄的,只有他的笑声不时地从里面传来,听上去十分的刺耳,我就这样矗立在这,远远望去,肯定像一尊雕像,玻璃窗清晰的映衬出我的那张苦瓜脸,那是一张我很熟悉的脸,也是一张使我倍感惊讶的脸,我惊讶它为什么突然变得如此的丑陋,我恨不得将面前的这块映照着它的玻璃给打碎。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觉得自己很冷,在这阴暗的楼道里,周围的空气就像是从冰箱、空调里输出的冷气一样,源源不断地往我身上灌输,我记得走在外面的时候还是阳光和煦的大晴天,与这里的情形简直就是天壤之别。手里的那束花也在不觉中变得萎靡不振,失去了色泽,通过它,能令我知道自己在这站了多久了。

走出楼道的大门,毒辣的阳光迅速刺入眼睛,几乎令我睁不开眼,我走在充满阳光的路上,冰冷的感觉并没有因此而从我身上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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